罗曼文泪眼婆娑地望着钟子卿,道:“子卿,你是我的女儿呀……”
钟子卿滚下眼泪,摇着头说:“你们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罗曼文也滚下热泪,道:“子卿,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释怀。没想到,你还是那么介意。”
“我怎么能释怀。你永远不懂钟氏给我们带来的伤痛。”钟子卿缓缓地叙道,“我记得正琛还小的时候,差不多十一二岁的年龄。那时,我们刚回上海。集团的一个股东开Party,我们都去了。有一个伯伯向他们家的一个客人作介绍,当着正琛和阿毓的面,他只介绍阿毓是钟董事长的长孙,却淡淡地瞥了正琛一眼,只字未提。你们不知道,他那个时候的自尊心有多受创。他后来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些都是小事啊,子卿。”罗曼文说。
钟子卿从鼻孔中冷笑两声,说:“也许吧。”
“姑妈忽然旧事重提,是想让母亲怎么样吗?”钟意农问道。
“我想怎么样,妈一直都很清楚。”钟子卿木然道。
“我只想尽我的所能补偿你们。”罗曼文道。
钟子卿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至今也不把股权转让给正琛?”
罗曼文失望地道:“你回来,难道只是为了股权吗?”
钟子卿冷冷地道:“没错,就是为了股权。”
罗曼文听了,痛心的闭了闭眼睛。
“如果不是董事长你迟迟不肯转让股权,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钟子卿说着,眼泪滚了下来。
钟毓觉得钟子卿话中有话,忙道:“姑妈,我们愿意把股权转让给正琛,你劝劝他,放了林宥燃好不好?”
罗曼文愕然:“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子卿抹了一把眼泪,道:“不关正琛的事,一切都是我干的。”
“子卿,你干什么了?”罗曼文焦急地问道。
钟子卿僵硬地转过脸来,淡漠地望着她,道:“我杀了人,现在还绑架了人。”
罗曼文骇然怔住。
钟意农三姐弟也都愕然相望。
钟毓道:“姑妈,不是您做的事,您……”
“是!是我做的!”钟子卿激动地喊道,“我痛恨钟家,它让我们一家人饱尝辛酸痛苦。我痛恨爸妈重男轻女,痛恨爸妈门当户对的旧观念。所以,我在钟毓的水杯里下了嗜睡的药,让他在开车时出了车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你说什么?”罗曼文失声道。
“六年前,大哥的车祸,是我干的。”钟子卿说着,滚下了眼泪。
“你,你说什么……”罗曼文震惊得差点昏厥过去。
“母亲!母亲……”
钟毓兄弟俩忙上去扶住罗曼文,又忙唤藩阿姨拿药过来。钟意农也推着轮椅到了罗曼文的身边。
那罗曼文并未完全昏厥,悠悠地醒转过来,勉力支撑起身子,痛心疾首:“子卿呐,子卿呐,子卿,你,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害你的亲哥哥呀,啊啊……”
她一下一下捶着桌子。
“母亲,您别太激动,小心身子。”钟意农劝道。
钟子卿把眼泪往肚子里吞。她冷声道:“妈,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帮助正琛完成他的心愿。你得签署股权转让协议。”
罗曼文又悲又痛又气。她喘着粗气,沉声道:“股权,我是不会转让给你的。”
钟子卿从身后的包包里拿出协议书,道:“股权转让协议我已经拟好。妈,如果你不签字,我就将林宥燃投到黄浦江去。”
“姑妈!”钟毓叫道。
罗曼文反应过来:“你抓了林宥燃,要挟阿毓?”
“没错。”
罗曼文冷哼道:“难道你不了解你妈我吗?林宥燃她是个外人,我本来就不同意阿毓和她在一起。你想拿她做要挟,子卿啊,你掂量她的分量了没有啊。”
“母亲,母亲,你得救救林宥燃。”钟毓急切道,“她是我爱的女人啊。”
“是啊,母亲,一条人命啊。”钟生道。
“应该不是一条人命吧。”钟子卿道,“林宥燃那丫头怀了钟毓的孩子。”
罗曼文惊讶地看向钟毓。
“母亲,她怀了我的孩子。”钟毓殷切道。
“也就是你的孙子。一尸两命。”钟子卿道,“妈,你不会舍得不要你的孙子吧。”
“子卿,你一定要这么做吗?”罗曼文泪眼望着钟子卿。
“势在必行。”钟子卿坚定地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啊!”罗曼文颤声道。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钟子卿道。“妈,你还是赶紧签了吧。”
罗曼文颤抖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笔来,在文件上签了字。
钟子卿把文件拖到面前,喃喃道:“妈,如果你能早点在这文件上签字。我们一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钟子卿把签字的文件拍了照片,然后发了出去,编辑短信给秦正琛:“正琛,你收手吧。把林宥燃放了。妈妈已经全部认罪,你可放心。”
外面忽然警笛四起。不一会,就逼近了宝露别墅。
“谁报得警?”罗曼文大吼道。
“是我报得警。”钟子卿淡淡地道。
“为什么?”罗曼文忧伤地看着她。
“不为什么。”钟子卿同样忧伤地看着她。
警察进门来了。
钟子卿在他们走到餐厅前,将发送给秦正琛的短信全部删除。
钟子卿被带出门去的时候,钟毓追了出来。
“姑妈,林宥燃她……”
钟子卿没有回头,道:“放心,她不会有事。我想,李霈然应该已经找到她了。”
她说着,俯身钻进警车里。警笛声扬起来,缓缓地驶离。
钟生扶着罗曼文踉跄地追出来,也只看见钟子卿头也不回的侧脸。
钟毓忙给李霈然打电话。
“霈然,林宥燃找到了吗?”
“刚找到她。”
钟毓欣喜,急切问道:“她怎么样?”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们正要将她送往医院。”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李霈然是在郊区的一个烂尾楼里找到了林宥燃。她手脚被绑着,嘴巴贴着封箱带,眼睛被蒙着黑布。问她是被谁绑架的,她说没有看清楚,是在医院的楼道里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口鼻,吸了迷、药昏过去了。
李霈然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只有林宥燃一个人,并没有看见秦正琛。他逃了。
因何新全翻了口供,丁媗的案子重新调查。经刑警日以继夜的不断战斗,终于从一个监控录像里看到了秦正琛当晚出现在了案发现场的附近。
李霈然劝何新全先将视频资料拿出来,先抓获秦正琛问罪,再给他洗脱罪名。何新全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