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
她回过神，“不疼了。”
又听到了他的叹气声，林星燃反握住他的手，“钟哥哥，你叹气一点都不好听。”
闻言，他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了？”
“因为我觉得这样撒娇好听。”
“哼，是好听。”他笑了起来，对这个姑娘也无可奈何。
“我说你一个很认真的事情，你不要生气，也不要骂我，就只听我说就好了。”
谁给她的这种担心？
“我什么骂过你，你只管说，我不生气。”
“我……”她的手握的越来越用力，抓住了他两个手指，紧攥手心，目光盯着天花板上的吊顶。
“我的胃，我能感觉到它原来越严重了，会不会治不好的那种，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刚想开口的人，闭上了嘴巴。
她转过头来，目光对上他，杏眼里失去了很多光泽。
“我跟你说真的，我能体验到我身体的变化，它快好不了了，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一起过一辈子吗？你说我的胃要是不行了，我们是不是真的就能过一辈子了。”
喉结不由的上下滚动了起来，他看到了那双眼中，对他从未有过的盼望和期待。
林星燃一手撑着被子起身，头发散落在瘦弱的肩膀上，小小的模样，惹人怜爱。
她伸出手，擦掉了他眼角的眼泪，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其实啊，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有了，很久之前，我也想过，既然你不能跟我过一辈子，我可以跟你过啊，甚至我都有想过自杀，你知道吗？那种想法它不止一次。”
“可没有遇到你的时候，我过的生活有多绝望，是你给我了第二次的生命和希望，如果你不在了，还有什么可以支撑我活下去的？你有没有想过。”
她笑了。
“钟哥哥，不要哭了，你眼泪好多啊，我都擦不完了。”
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掩盖住他的红透的眼睛，泪水从指缝中一点一点的出来，控制不住，他第一次在这姑娘面前哭出了声。
林星燃低下了头，眼泪砸了下来，浸透了灰色的被子。
那晚窗外的夜色很平静，没有星辰也没有了清爽的风，连海水的味道都淡了不少，他尝到的只有过分咸的眼泪。
他记得很清楚，成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医院的事情越来越多，名气提高的同时，一些问题也出来了，他必须时刻去想办法解决，细化每一个细节，只有这样，才能与名气达成正比。
他们做了个约定，等到解决完医院一切，就去结婚，并且马不停蹄的去旅游，那不是计划，那是他们的梦想。
林星燃去参加了毕业典礼，虽然她没有什么可以去参加的盼望，毕竟也没有同班一起毕业，只是为了去领个毕业证。
范导师一早给她准备了毕业的学士服。
“说实话，你是我带过的几年中，第一个提前毕业的学生，当然得留个照，合个影啊，老师也是有攀比心的，也希望教出来的学生比别人的更好。”
她接过衣服，“不负您的期望，也谢谢您这三年的指导。”
她掩唇笑着，眼角的鱼尾纹都挤了出来，“毕业归毕业，但是你这个学生我可不会忘，有空也来多看看大学，祝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林星燃换上了衣服，在学校的石碑前，单独照下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她笑的酒窝凹陷，杏眼眯向摄像头，紧握住手中的毕业证，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这里定格的时光。
微风侧面吹来，她拉下脸颊庞的碎发，放下毕业证，朝着摄影师走去，照片过几分钟便可洗出来，范导师拿了一张后，她又接过一张照片，拍了下，发给了钟毓。
待会儿也有聚餐活动，那和蔼可亲的校长组织的，就在学校的石林中烧烤。
校长接受了不少人的建议，最终是把头顶的假发给拿下来了，还是闪亮的光头，成了他独特的标志。
因为性格好说话，几乎人人都喜欢这个校长，聚餐时也聊的兴奋，凑上前来一起拍照。
笑声在这里不断，她的心情也被感染了，酒窝从她脸上就没有消失过。
一直在角落藏着捏着的蔡清歌，始终是没敢上前。
他害怕如果自己过去，她就会走，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宁愿躲在远处看着她，也不愿意上前。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看了，也说不定。
一旁的室友撞了撞他的肩膀，随口问道，“以后打算去哪儿工作啊？还留在这个城市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
摇了摇头。
“不了吧，打算换个城市，换个心情，从头开始。”
他哈哈笑，“我说你那么勤奋的学英语做什么，毕业就是不要出国啊？”
蔡清歌含笑低头。
“不，也只是学会了个技能而已，懂了点道理。”
“切，你小子少装文艺了，眼睛时不时的往那边偏，我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就坐在那里笑得最好看那个女生，是英专的啊，提前一年毕业的！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他没正面回应，到时反过来对他说，“人家有男朋友。”
室友蹭上来略贱的挑眉，“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抢过来啊。”
试过了啊，不能啊。
有些事情，就该烂在肚子里一辈子，即使朋友做不成，也不能变成仇人。
三个人在办公室商讨，崔映觉得他们刚才说的办法有些瑕疵。
“这种一体机的应该多设立几个，起码要百个吧，不知道怎么操作的，也需要配备专业的人员，成本很大。”
唐宇摇头，“你说的也对，但是这种科技办法会比较领先，不仅仅是体验感好，更加方便，来看个病，只要拿身份证就全部都搞定了，毓你觉得呢？”
他点头，“跟您想的一样，缺点就在于，医院多数老年化严重，他们并不会使用，人工效率给他们的感觉更加放心。”
崔映拍手，“没错！我想的也是这样。”
所以现在三个人都陷入了矛盾，崔映寻望了一眼。
“话说韩正义呢？今天不都说好一块来的吗？怎么还放鸽子？”
“他今天说有些事情，来不了。”钟毓拿起钢笔，将刚才的方案融为一体，重新规划。
“可以先投入试试，人工虽然好，但所有的科技都是领先的，只有跟上脚步才能不被淘汰，我们必须也是用一体机跟上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