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霖呼吸骤停，心脏一下下敲着胸腔，好似要跳出喉咙。
要不是祁景寒突然问起来，她都快把这事给彻底抛在脑后了……
祁景寒怎么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男人啊！大度一点啊！！！
这问题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给出回答，含糊其辞的回答：“这个……暂时还没有。”
姜霖紧张得根本不敢做多余的表情，努力保持着脸上温和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比较从容不迫。
垂下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地扣在了皮肉里，都还没感觉到疼痛。
不过几秒钟时间，手心里就因为汗水而变得黏糊糊的了。
在外面，祁景寒是她的保护伞。
但在家里，这把保护伞就很可能变成一把能随时刺进她胸口取走她性命的尖刀。
祁景寒抬眼看向她，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慢条斯理的说了句：“以前你的效率好像没这么差。”
是的，从姜霖待在祁景寒身边开始，她就对这位老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磨磨蹭蹭是祁景寒最讨厌的缺点之一。
所以她一向办事都跟祁景寒一样雷厉风行，从不拖沓。
床照这件事是她私人管家职业生涯以来办得最慢的一次，没有之一。
“之前我让文浩去调查，你又把这事重新揽回去了，这无所谓。”
“但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你一点消息都没有调查出来，交代一下？”
祁景寒气场强大，注视着姜霖的目光似是有形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姜霖心里苦啊。
她是已经调查出来了，可压根不敢说啊！
微微低下头，耷拉着眼皮，不敢直视祁景寒犀利的眼神，怕他会洞悉出自己眼底划过的心虚。
这个男人人精一般，哪怕露出一点点的裂缝，也能被他扒着撕开口子。
活了二十多年，姜霖的脑子从未像现在这样转得如此之快过。
深吸一口气，姜霖微微挺直了一些身子，想以此暗示自己，只要保持镇定的回答，祁景寒就不会发现。
吃了一粒定心丸，她面带温顺的微笑，解释道：“抱歉先生，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工作失责。”
“之前从周特助手里揽过来，是因为我觉得这事是在衡湖别墅发生的，是我的工作范围，职责所在。”
说完，她还反复斟酌了几遍，确认自己说的话没露出任何端倪，才稍微喘了一口气。
不想一口气还没喘完，祁景寒质问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什么时候能找到结果？”
姜霖：“……”
这问题，打死她也回答不出来。
因为结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
自己哪里敢说实话啊，除非是嫌这大好的美丽人生太长了！
姜霖再次面不改色的敷衍着：“抱歉先生，这件事……实在是有些麻烦。”
“之前我和周特助对照过双方的证据和线索，但都是一无所获，所以可能……还需要给我一些时间。”
“但我向您保证，我一定尽全力寻找。”
反正就是不说具体什么时间。
只要不说，就相当于她没给出承诺。
可祁景寒要是真有这么好糊弄就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祁景寒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那漆黑的眸底似能看穿一切。
顶着祁景寒打量的目光，姜霖瞬间心跳加速。
屋子里十分安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声，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胸口。
微微抬了抬手，又克制般的放下了。
姜霖时刻谨记着，不能在祁景寒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连忙否认：“先生您误会了，我哪里敢有什么事瞒着您……若是您不信，尽可以派别人调查我。”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祁景寒真派人来，怕是真能从她身上顺藤摸瓜的查出点什么来。
好在自己在祁景寒那里的信任度还算高，他并没有太过为难自己。
“嘟嘟。”
桌上的手机震动。
祁景寒顺势低头看起了手机屏幕，微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他精致立体的五官。
没了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姜霖才暗暗放松了些。
就听祁景寒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件事你尽快调查。”
“还有三天之后的出差，你好好准备一下。”
姜霖恭敬的回答：“我知道了，先生。”
“嗯，你回去吧。”
这句话是姜霖此刻最想听到的。
轻轻颔首后，便离开了衡湖别墅。
当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姜霖的三魂七魄归位，说是劫后余生也不为过。
但凡她的抗压能力稍微差一点，也许自己此时就已经像白天的林晓雯一样拿着雇佣合同哭着离开了。
直到回到家中，她都还有些后知后觉的惧怕感。
莫名的，今天祁景寒的态度给她一种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感觉……
不不不。
怎么可能？
自己从头到尾都没露出丁点破绽，就连拼命想知道真相的江时月都没查出来，祁景寒怎么可能会知道？
况且，要是祁景寒真的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肯定早就被教训一顿了。
又怎么可能还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嗯对。
就是这样的！
给自己吃了一粒定心丸，姜霖彻底松了口气。
但这件事还没过去，既然自己把事情给揽下来了，就必须得解决才行，一直拖着也不是回事。
等这次出差回来，立马找个可以顶包的人来。
反正这年头想要和祁景寒扯上关系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就不信全国这么多女人，还找不出一个身材符合的来！
暗暗打好了念头，姜霖心中的重石才落下了。
晚上十点，窗外隐隐约约的月光洒进了卧室。
喝了口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姜霖爬上床，准备休息。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姜霖不禁蹙眉。
大晚上的，谁专挑这个点打电话来啊？
烦人！
有些不耐的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江时月。
介娘们一看就不安好心呐……
姜霖有些不情不愿的接起了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从电话那边传来犀利的质问声：
“姜霖，你到底在祁景寒面前说了些什么？为什么祁景寒突然就要对付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