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寒盯着陆铭好半天,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隐隐闪动着几分光泽,对他说的话似乎若有所思。
但沉吟之后,终究还是没给出像样的回答。
转身对姜霖说:“我累了,回去吧。”
陆铭一头问号,“这风景都还没看完呢,怎么又突然要回去了?要不再看会儿呗!”
“要看你自己看。”
陆铭:“……”
祁景寒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陆铭只好妥协,“回就回,这么凶干啥!”
几人收拾好,原路返回。
上山的路不好走,下山就稍微好些了,对姜霖来说轻松不少,但还是因为怀孕的身子太过疲累,走在了最后面。
从山上走下去,杯子里的水都被她喝光了,面色才稍微好了些。
祁景寒不顾陆铭和简雅楠,留下一句“我们回去了”,就带着姜霖回了别墅中。
这个点儿正好是午餐时间。
看在姜霖身体有些不舒服的份儿上,祁景寒帮着她一起做了午餐,又一块儿吃了午饭。
姜霖顿觉感激,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祁景寒这个老板会这么照顾下属了,眼尾都不禁露出几分欣喜的笑容。
午后。
姜霖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晒太阳,暖洋洋的,有些昏昏欲睡。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绚烂却不刺眼,她的长睫在金黄的日光下,落在眼下,好似是蝶翼一般。
将来若是能每天都过上这样惬意的日子,就算不错了。
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将她面前的阳光彻底遮住了。
姜霖从模糊的意识中惊醒,睁开眼,入目,竟然是简雅楠。
介娘们怎么也跟江时月学着阴魂不散了?
见她这副悠闲度日的模样,简雅楠冷笑道:“你倒是在这儿过得挺自在,真当自己是来度假的了。”
姜霖:“……”
不然呢?
这不还没离职嘛,人祁景寒都说是带她来度假,怎么不能度假了。
有些尴尬地坐直了身子,问:“简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又要我帮什么忙,您可以直接说。”
简雅楠的脸上还是挂着一如既往温柔的笑意,站在阳光下,气质极佳。
“不是我啰嗦,但姜霖,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这次过来要做什么了?”她提醒道。
姜霖暗暗咂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难道还能直接把简雅楠送去祁景寒的床上不成?未免也太高看她了。
吐槽归吐槽,嘴上还是温和的语气,“简小姐,我没有忘记大太太的嘱托,但祁先生决定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够改变的,除了不给先生下药,其他忙我都能帮则帮了。”
“但结果是您没能抓到祁先生的心,我也无可奈何。若是可以,我倒希望您能成为祁家女主人,这样我也就解脱了。”
这样的说辞,简雅楠有些半信半疑,“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但我提醒你,你可千万别有什么痴心妄想的想法,你和祁景寒之间的鸿沟,是永远也无法跨越的。”
“就算祁景寒能看上你,可外界的人都会因此看不上祁家,祁家人是不会同意让你进门的,看在你之前还算听话的份儿上,这算是我对你的忠告。”
姜霖:“???”
这话说的,好像她没有自知之明似的。
还需要别人来特意提醒?笑死。
姜霖有些机械的回答着:“多谢简小姐的好意,但简小姐您放心,我对祁先生真是一点想法没有,而且我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我一心想爬上枝头变凤凰,又怎么会被祁大太太压着?”
“我虽不是出身于什么名门贵族,可我能在祁先生身边做那么多年的管家,也不是白做的,我要真有什么想法,还需要等那么久么?”
字字在理,让简雅楠也没法反驳,“最好是像你说的这样,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不轨的行为,大太太那边是不会饶过你的。”
姜霖笑着起身,“如果简小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你先离开这里,先生说过,他不太喜欢有别的人来这栋别墅,此刻先生还在里面休息,一会儿被他出来看到就不好了。”
没错,她不想再跟介娘们再废话下去。
翻来覆去那些警告的话,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倒是还有一件事,可能需要知会你一声。”简雅楠却不紧不慢,“你有个弟弟叫姜高驰是吧?”
听到‘弟弟’这个字眼,姜霖的心情瞬间有些不爽。
但在外人面前,又不好说那不是自己的弟弟,沉默着代表默认了。
简雅楠继续说:“你弟弟的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你不用去找祁景寒帮忙了,不用感激我,就当是牺牲你离开祁家的报酬。”
?
姜霖脱口而出一句:“你说什么?”
简雅楠以为她这么激动是高兴导致的,点了点头,“就是你弟弟那业务的事啊,你应该知道吧?你父亲跟我说他之前跟你提过的,不用放在心上,这对我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听到确切的答案,姜霖的大脑‘轰’的一声,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姜非训竟然直接越过自己找了简雅楠来帮忙!
她反应过来,还想说什么,却见简雅楠已经离开了,背影消失在了大门后。
心头的怒火当即被点燃,姜霖气急,立即给姜非训打去了电话。
开口便气势汹汹的质问道:“你是不是找简家小姐给姜高驰办事了?”
“是啊,简小姐跟你说的吗?”姜非训丝毫不以为意,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你还别说,这位简小姐办事效率着实很快,倒也不奇怪,依照简家的势力,像高驰这样的小事情,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你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姜霖大声怒骂道。
她知道姜非训很偏心,会为了姜高驰做一切事情,可简雅楠是什么人?这女人是能随意招惹的么?
他让简雅楠帮了忙,这个人情谁来还,不还是她姜霖吗?
姜非训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姜霖会生气,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之前我不是没找过你,可你不愿意帮忙,那我就只能自己找别人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