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霖的语气越发不客气。
提到她的母亲，姜非训的眼底划过一丝愧疚。
无论他再如何不愿意承认，出轨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确实在姜霖母亲还没去世之前，就已经和林玥月在一起了。
这些年来，他伪装得很好，姜霖母亲到死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事。
姜非训有些干枯的嘴唇蠕动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是，在夫妻感情上，我的确有些对不起你的母亲，但在生活上，我对你们母女俩已经很好了，该给的物质我都给了，该给她的颜面我也给了。”
“你不能否认，你们母女俩日常支出的费用都是我给的，你上学的费用我也给了不少，你母亲确实在外面打工，可要是没有我，她根本没办法养活你。”
不说这件事还好，说起这件事，姜霖就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那些年，因为自己上学需要钱，母亲就算拖着病也要坚持出去上班。
当时作为父亲的姜非训又在哪里？他恐怕还在外面和林玥月日月颠倒不知天南地北呢！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一阵恶心。
“您说的是那一个月几千块钱吗？”姜霖冷笑道，“我之前给了您卡，收不收是您的事，您要是觉得您不收就是没亏待我的话，可以，将来等您老了之后，我会按照这个标准给您养老的。”
“像您说的那样，物质上我可以满足您，至于情感方面，相信您也不缺我这个女儿的孝顺吧？您不还有个儿子在下面么。”
她说话时，连眼神都是冰冷没有感情的。
对于这位所谓的父亲，已经仁至义尽了。
若是换了旁人，还能自己躲出去？早就把他们一家子打包赶出门去了。
姜非训气得不行，怒斥道：“我对你们母女的照顾，是以钱的数量来衡量的么？几千块钱不也是我辛辛苦苦在祁家当下人赚来的？你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姜霖：“？？？”
呵呵，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也能倒打一耙，说他不配做一个父亲都算是好话了，他简直就是不要脸。
她反问：“那按照父亲的意思，怎么才算是懂事？是对您从外面带回来的小三卑躬屈膝，对您带来的私生子笑脸相迎才算懂事么？您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您这事。”
“您却要求我接受您做的这些肮脏龌龊的行为？抱歉，我做不到。”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面对姜霖的指责，姜非训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面红耳赤的指责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林玥月现在已经和我领了证，我们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你母亲是我的亡妻，她的地位没有变，你又何必一口一个小三私生子的喊？”
“那您想让我叫他们什么？母亲？弟弟？我告诉您，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小三可以在原配去世后就能鸠占鹊巢的道理！您想和他们在一起，别拉上我，我觉得恶心。”
姜霖咬牙切齿，反正早就和姜非训撕破脸皮了，也不差这几句话了。
这时楼下传来了姜高驰的声音：“爸，快叫姐姐下来吃饭吧，饭菜已经做好了！”
行礼还没收拾完，姜霖不想再跟姜非训废话下去，“您不需要跟我啰嗦这么久，咱们父女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您再打搅我的工作，我可能会改变主意，不辞职了。”
“不过我劝您想清楚一点，如今大太太想让我离开先生，要是我自己不愿意离开，您在大太太那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反正先生对我的工作一向很满意，如果我不愿意离开，先生是我最大的靠山，就算是大太太也拿我没办法。”
这话一出，姜非训瞬间停了声音。
姜霖说得确实不错，到底她也不是祁大太太手下的人，为祁大太太做事的始终是他，如果姜霖执意要违逆，她会被怎么惩罚暂且不说，但自己定是会被开除的。
现下姜高驰才留学回来，将来在国内发展还需要花很多钱，他和林玥月以后还计划着要去旅游，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自己要被开除了，这些计划都会搁置下来。
见姜非训沉默住，姜霖的喉间再次溢出一声冷笑。
只能说她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了，这些年来他为了林玥月和姜高驰做了多少事，她不清楚，但肯定不少。
她冷冷说：“您想要和谁一起过日子，您要养那外面的女人，我都可以不管，您的生活我也不想插手，但请您别在我的面前恶心我，否则别怪我不留父女情面。”
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把剩下的行礼打包后，就提着行李箱下了楼，在林玥月和姜高驰疑惑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出了门，还能听到林玥月在屋里喊她的声音：“霖霖，你要去哪儿啊，不吃饭吗？”
她加快脚步，头也不回，打车往徐环家的方向去了。
徐环正在家做瑜伽，姜霖突然就过来了，她惊讶地看着对方提着行李箱轻车熟路往屋里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倒水喝，丝毫不见外。
她俩这么多年的关系，确实也不用讲什么礼数，只是疑惑姜霖怎么会突然来，还提着行李箱，一副离家出走的架势。
“大美女，你这是怎么回事？跟你家祁景寒吵架了？”
姜霖一口气喝完了两大杯水，才勉强缓了口气，说：“什么呀，我一个管家，怎么可能和大老板吵架，还不就是我那不争气的爹！”
“啊？你爹又怎么了？他骂你了？”
徐环知道姜霖和她父亲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的，吵架是常事，但姜霖还从来没有因为跟父亲吵架就离家出走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的来说就是，我那个爹在我妈去世之前就出轨了，现在还和小三领证结了婚，今天又把他的小三和私生子带回了家里，逼着我认小三做母亲，认私生子做弟弟。”
“啊？？”
徐环瞪圆了眼睛，坐在了旁边，“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霖这才把姜非训的事悉数说了出来。
“妈的！”徐环气得拍桌，“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