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寒微微蹙眉，似是对姜霖这话有些不耐。
说她很有自知之明吧，她又始终没理解到自己的心意。说她没有自知之明吧，她又对自己的身份过分认知到位。
观察到男人的神情，姜霖以为自己是猜中了他的心思，继续说：“既然先生只是对我一时新鲜，又何必故意为难我这么个打工人，不如就把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反正在外人眼里，您和我还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祁景寒的脸色更难看了，黑得像锅底。
沉吟几秒后，反问道：“姜霖，你好歹也在我身边待了五年多的时间，难道对我就一点感情没有？”
姜霖：“……”
这种话是能从祁景寒的嘴里问出来的吗？
且不说他们俩是什么关系，若是自己敢对祁景寒有什么感情，老宅子那位不把她给吃了才怪！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祁景寒这个问题时，姜霖的心中隐隐有些悸动。仿佛是把之前那种对他的不舍放大了，甚至转换成了另一种情愫。
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离开祁景寒，离开祁家，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姜霖口是心非道：“我对先生当然有感情，但这种感情也只是一个下属对老板的敬重和感激之情，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
也不敢有。
祁景寒不信，继续追问：“光一点敬重和感激之情，就让你愿意舍身爬床？”
这话算是戳到了姜霖的痛处，一y情的事一直以来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不能自动痊愈，又不能硬生生将它拔除掉。
不管怎么样，爬床到底是自己没能坚守住职业操守犯的错。
她第一次郑重的为此事向祁景寒道歉：“先生，这件事我很抱歉，当时确实是我酒后乱性才造成的后果……它真的只是个意外，您要如何惩罚我，我都认了。但先生若不罚我，我是必定会辞职离开祁家的。”
“哪怕先生不同意也无用，我认识的先生是不会以一些龌龊的手段去对付自己的下属，所以我相信您说要对付谭哲和他母亲的话，只是一时的气话。”
原本她是相信祁景寒的，但一想到他不经过谭哲的同意就擅自把谭哲的母亲从樊城转移到了海城，就又生出一丝疑虑。
补充了句：“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先生真的要对谭哲母子下手的话，我也没办法阻止，但我可能会因此记恨您一辈子。”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姜霖也是深刻体验了一次。
“我要说的说完了，希望先生能好好考虑一下。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说完，她抬脚离开了衡湖别墅。
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漆黑的眼眸就那样盯着姜霖离去的背影，脸色越发阴沉。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姜霖对自己身份的认知程度。
原以为把话说开了，她能坦然接受也好，被迫接受留下也罢，却没想到她居然拿定了主意，说什么都要离开，拿她身边的人威胁都没用。
正好来客厅准备打扫的赵妈进来时，恰巧看到姜霖离开的身影。
心中还有些纳闷，姜霖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衡湖别墅一趟，走进去就看到自家先生那张脸拉得老长。
客厅里的气压也出奇的低，让人待在里面就感觉很是压抑难受。
难道祁先生又和姜霖闹矛盾了？
赵妈本来想当个隐形人的，但想到之前姜霖说自己要辞职了，拜托她这段时间对祁先生多费些心思的话，又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先生，您没事吧？您似乎脸色不太好看。”
祁景寒没抬头，淡漠的回答了句：“我没事。”
赵妈见他的情绪似乎没往上涨，便又乘胜追击的问了句：“我刚刚看到姜霖，她之前跟我说她辞职的事情，是真的吗……”
听到‘辞职’的字眼，祁景寒冰冷的目光立即投到了赵妈的身上。
“谁说她辞职了？我还没同意。”
突如其来的怒意，把赵妈吓得不敢再多问，只得尬笑着应了一声后，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她在衡湖别墅上了这么多年班，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先生这副状态，就跟外面那些失恋的男人一模一样。
不由得让赵妈想起之前姜霖在祁景寒卧房的事，这俩人不会真有什么特殊关系吧……
她不敢再往下想，毕竟作为下人，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主人家的事不是她该管的。
姜霖从衡湖别墅出来，径直回了徐环家。
徐环知道她今晚上要去跟祁景寒商谈，很是担心情况如何。
见姜霖进门，连忙迎上去询问：“怎么样了？祁景寒怎么说？他同意让你离开了吗？”
姜霖撇着嘴摇了摇头，“没有……”
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就像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祁大太太’几个字十分刺眼。
姜霖给徐环递了个手势后，就接起了电话，“大太太。”
“我听说你今天去了衡湖别墅，跟景寒谈妥了吗？”
依照祁大太太的手段，她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也并不奇怪。
姜霖如实回答：“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跟先生说了，并且还态度强硬的表示了自己一定会辞职离开和我男朋友结婚，只是还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态度。”
听到这话，祁大太太的语气稍微平缓了几分，“那就好，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抓紧点，必须得让景寒同意。”
“好的大太太，我明白了。”
面对催促，姜霖只能点头应着。
交代完，祁大太太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姜霖看着徐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吧，我这才到家呢，老宅子那边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我要敢说个不字，怕就要被直接咔嚓掉。”
徐环也是哭笑不得，果然最难缠的还是这个‘豪门恶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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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老宅。
祁大太太挂断姜霖电话后，正想起身回房间去休息，一抬头就看到祁景姝正站在门口，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个小丫头，怎么回来也不跟妈提前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