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罚？”
姜霖听得人傻了。
她怎么会想到这边流产居然还是违规的，早知道自己就先在国内做了手术歇两天再过来了。
但眼下自己总不可能又回国内去打完再过来吧……
一想到这事这么麻烦，姜霖就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要只是罚款的话，其实自己也还可以勉强接受，询问道：“具体会有些什么处罚呀？不会这么小个事情就得去蹲局子吧？”
护士笑着摇摇头，“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可能会在你的档案上记一笔，以防之后万一有你的家属因为你流产来我们医院闹事之类的情况发生。除此之外，就是会有一笔一万块钱的罚款。”
“当然，这些条件并不是我们医院规定的，这都是咱们这个城市的统一规定。”
她补充性的解释了一句。
姜霖更无语了。
如果只是医院的规定，那还能跟杰瑞说说好话，糊弄过去，地方规定就不行了。
只不过……
自己在这边反正也没有亲戚朋友，就连孩子的父亲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应该也不会有家属来闹事的情况吧，记一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万块钱的罚款自己也出得起。
正想坚持，就见护士看了一眼手机后继续说：“不好意思姜霖小姐，您今天就算想做手术也做不了，因为咱们这边做流产手术得提前预约才行，您要不再回去考虑一下，决定好了再打电话给我们预约。”
“您放心，我们到时会给您安排最好的医生为您进行手术。”
这下好了。
姜霖愿意承担处罚也做不了。
怎么别人打胎，上个医院就做完了，自己打胎一波三折的呢……
算了，反正也就这几天的事，急也急不来。
只得答应道：“好吧，那我回去考虑一晚上，明天做了决定就给你们打电话预约。”
“好的，那我送您出去吧。”
从医院出来，姜霖准备去五百米外的车库开车。
哪料，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腹中隐隐有些疼痛。
她只好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暂作休息。
说是痛，更像是腹中的小崽崽在踢自己，只是这次踢得似乎有些用力。
反正医院就在旁边，想着要是一会儿疼痛感加剧了也可以立即去医院。
正琢磨着，马路上几辆警车飞驰而过。
远处看不到的地方，似乎传出尖叫和躁动声，但因为距离太长了，姜霖也听得不是很真切。
不一会儿，两个女人路过时，嘴里似乎在讨论着前方的事故。
“刚才吓死我了，那个男的突然就发狂了，对着几个女人开枪，还好咱俩离得远些，不然说不定遭殃的就是我们了。”
“是啊，那男的像是在报复社会似的，而且专挑女人下手，太可怕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所以下次我们还是尽量别去凑热闹。”
“……”
报复社会？射杀女性？
这几个字眼格外刺耳。
姜霖朝两个女人走来的方向看了看，正是刚才隐约传来尖叫声和嘈杂声的地方。
那也正是自己要去的车库位置……
意思是，如果自己刚刚过去了，说不定现在人就已经没了。
想到这儿，姜霖有些脊背发凉。
再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腹部已经没有了疼痛感，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难道肚子里这个崽儿是故意踢她的？
冥冥中护了她一命。
一时间，姜霖的鼻头有些酸楚，心中狠狠的悸动了一下。
也许母子连心，他感觉到自己想打掉他，所以在用力表现自己……
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姜霖总觉得自己腹中这孩子似乎已经有了独立的生命力。
“霖，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把姜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这带着外国音的中文，自己认识的只有杰瑞。
姜霖抬头看去，习惯性的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杰瑞，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过来看看你，结果路上堵车，还以为要跟你错过了，过来就看到你坐在长椅上发呆。”杰瑞的笑容总是有莫名的感染力，会让人沮丧的心情变得愉悦几分。
姜霖回答：“从医院出来，就感觉肚子有点不太舒服，坐在这边休息会儿，似乎恰好错过了一场危险。”
她说完指了指前方那处骚乱的地方。
杰瑞点点头，“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不过那嫌疑人已经被警察逮捕了，只是你……”
他有些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继续说道。
“我听医院的护士说，你是过去做流产手术的，你居然怀孕了？”
毕竟四个多月的胎儿要做流产，不是个小事，她又是杰瑞特地跟医院打过招呼去的，护士自然会向上面报告一下。
姜霖呼了口气，“嗯，已经四个多月了。原本是想今天做手术的，结果医院那边说得预约，而且我这四个多月的胎儿做流产得罚款什么的。”
真说起来，罚款一万元可不算小数目。
一般的普通人家真有可能得凑好半天才能凑齐。
杰瑞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这边地方规定的，就算是我们旗下的医院也不能随意违规。”
“我理解。”
姜霖垂头，提起这事就有些犯纠结。
杰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温柔的询问道：“姜霖，其实这孩子都已经四个多月了，为什么一定要打掉呢？我看你条件也不差，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了。”
是的，以她的存款，把孩子供到大学毕业也没问题。
但关键在于这孩子的身份，他的父亲是祁景寒，如果生下来就是祁景寒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她不敢，也不愿意让这个孩子从小就被私生子这个称呼桎梏。
这一点，她不能告诉杰瑞。
支支吾吾的有些没法解释：“抱歉，我没办法和你说理由，我只能告诉你，这孩子生下来就会没有父亲，以后可能生活上不太好过。我就是个没有父亲的人，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成为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