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白站起来，转身上楼。
慕黎夜怔怔的看着她离开，刚才她嘴角的笑容消失的时候，他觉得心疼极了，落寞的身影就在他眼前渐渐远离……
慕黎夜只觉得心口被压抑着越来越难受，好不容易正常交往的机会……
“小白。”慕黎夜叫住她。
季宛白停步，连头也没有回，只是抬起头淡淡道：“我知道说的这些在你眼里都是小儿科，孩子气的很，就算你答应了，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反悔，算了。”
“我没有觉得你孩子气。”慕黎夜站起来，迈开笔直的长腿朝着那道美丽的倩影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他走得稳健而从容，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光洁透光，男人的倒影却将男人的仓促无意中倒影了出来。
他快步走到季宛白面前，手掌快速握住她的肩膀，一双深邃而魅惑的眼睛刚刚抬起，然这道眸光还没有打到季宛白的脸上，季宛白就立即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还退得蛮远的。
季宛白垂眸，落寞的眼眶里一片冷漠：“你别碰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慕黎夜开口，他不是个喜欢压抑自己的人，可这一瞬间却变得小心翼翼。
她都跟他说，愿意尝试着跟她正常交往了，怎么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又变得这般生疏和尴尬，这种感觉让慕黎夜觉得糟透了。
季宛白低着眼睛，穆然抬起眼眸，明明眼角还透着倔强，眼神却如冰冷漠：“可我是那个意思，我以为跟我说你喜欢我，你说我们结婚都是真的，我才提出正常交往的打算，我不想作的禁、脔，你的宠物。”
“可我忘记了，忘记了……”季宛白的声线有些哽咽，这哽咽来的突兀，却有理所当然。
“我忘了，忘了我们的之间的身份悬殊，你也根本不屑跟我玩这种小孩子把戏，算了，你要继续威胁我，我也没有办法。”季宛白冷冷的推开，从慕黎夜的身边绕了出去。
季宛白继续往前走，脚步坚定，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此时没有任何表情，不愤怒也不难过。
“我们之间身份悬殊，这一直是你的压力么？”男人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季宛白的耳后响起。
季宛白停住脚步，杏眸微微一蹙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回头直面着慕黎夜，一字一句的说道：“是，你是高高在上的慕少，而我什么也不是，我说不同意那我只能算了，从那个‘未婚妻’的虚衔开始起，我的存在就是尴尬和笑话，不管论出生还是学历家世，我都比不上唐喜儿，我一直都是你的挡箭牌，我以为你昨天跟我说起苏砺远的事情，至少是真的愧疚，或者是真的在意我的感受，而且我们又那样了，所以我想试试，试试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可能。”
“但我想，我应该是真的想多了，反正你也从不在乎我的感受，你一句话就可以把我关在门外，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成为你的发泄工具，你也不用有什么顾忌。”
话落，季宛白嘴角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意，脸颊上自然的陀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颜色，只留下了一片雪白。
一双浅红的眼睛就瞪着慕黎夜，黑色的瞳孔中有晶莹闪动……
季宛白倔强的咬着牙，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是在强忍即将爆发的情绪，但她不再说话了，刚才的话，够清楚了。
四目相对，季宛白委屈而难堪的模样，就那么生生的发生在慕黎夜的眼睛里，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她如此坦诚的在慕黎夜前面示弱，没有倔强，没有隐忍。
“我答应你。”慕黎夜的眼眸渐渐沉了，沉的似乎看不见一点波澜。
可是就在刚才他开口的那一瞬间，眼睛毫无征兆的抬起，直视着拿到透着水光的眸子。
“什么？”季宛白一怔，声音有些委屈。
“我说，我答应你，我提的那些我都会坐到，如果做不到的话，一切就依你，但你不能随便拿小事借题发挥。”
季宛白蒙蒙的点了点头，眼眸中悲伤的情绪褪去不少，剩下更多的就是小女人专属的委屈和温柔：“这个我当然不会，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慕黎夜眼底渐暖，菲薄的唇角刚刚勾起，女人的声音却让他嘴角一僵。
“可我不相信你。”季宛白瞪向他，那语气相当的认真，绝不是在撒娇。
“那你要怎么样？”
“签约！”
尼玛！慕黎夜有种当场石化的感觉，早知道刚才就一口答应了她了！
十分钟后，合同一份两式的放在季宛白和慕黎夜面前，合同是南多处理的，相当的迅速。
慕黎夜看着眼前的这份合同，很是惆怅，他头一次觉得矫情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一向习惯了说一不二，不接受讨价还价的他，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跟小白说话得用手智商了，这种感觉不好，不好极了。
但显然季宛白却比他利落多了，拿起钢笔就在自己面前的那份文件签上大名，接着又换了文件，在慕黎夜那边的那份文件上签了名。
慕黎夜看着眼前两份已经被季宛白签了字的合同，蓝色的眸光谨慎的在合约上扫过。
其实，也就季宛白那几句话而已。
“除了不强迫，什么都可以做么？”许久，慕黎夜的眸光落在那第一条上，疑问打破半黎湾内的安静。
窗外的树叶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与室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季宛白缓缓的转眸，脑子里出现了一秒的短路，这个……
“可以牵手吧。”季宛白道。
不然这哪里像谈恋爱。
“就牵手？”某男不满。
“可以接吻，就跟以前一样。”
“……”某人还想抗议。
“就一个月，你急什么？”季宛白不满的吼道。
季宛白满头黑线的扶额，她要是不妥协一步，这个男人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既然这么想，真不知道这半年来，他天天睡在她的身边，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哦。”
下一瞬，慕黎夜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边签字，他就一边觉得憋屈，总觉得跟丧权辱国似的，丧失的当然是亲近他家小白的权利，而辱没的是……
倏然，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