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在会议室开会，谁会来敲门？
程雪沫骂得正起劲，有人来敲门，他自然不爽：“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人是崔雨涵，他一身标准的ol窄裙，面容端庄，嘴角含笑。
这样高挑的气质，步履款款的走到面露凶光的程雪沫身边，只显得程雪沫更加狰狞可怖。
“程总监，总裁吩咐您现在上去见他。”崔雨涵语调是柔软悦耳的，却是字字清晰，铿锵有力。
程雪沫愣了一秒，看向崔雨涵：“催秘书，总裁说的是现在么？”
崔雨涵颔首点头：“是，立刻。”
程雪沫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算是猜出了一个大概，来得真及时！
程雪沫站了起来，没再看季宛白一眼，扬声吩咐了一句：“散会吧！”
程雪沫跟着崔雨涵前脚走出会议室的门，后脚季宛白的手机就响了：“等着我。”
散会后，大家都赶紧下班了，季宛白到苏珊的办公室安慰了她几句。
苏珊走后，整个大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季宛白一人，慕黎夜让她等着，她就只能等着。
崔雨涵跟程雪沫进了电梯，崔雨涵自然的按下了顶层的楼层。
“催秘书，怎么你亲自下来了？”程雪沫问道。
崔雨涵的笑着，语气比平常更加疏远客气：“是给程总监打过电话，办公室也打过，可是没人接，总裁着急，所以吩咐我亲自下来了。”
这么一说，程雪沫倒是想了起来，刚才外面的电话是响了有两次，但她没让人出去接，当时她想这个时间了，不会有什么重要的电话，至于手机，她的规矩一向是开会时间所有人的手机必须保持静音状态。
“原来是这样，麻烦催秘书跑一趟了，不过这么晚了，你也没有下班么？”
崔雨涵笑着，用词却是简单利落：“还有事情忙。”
程雪沫抿了抿唇没说话，还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崔雨涵的态度让她不高兴。
崔雨涵领着她进了办公室，入目的画面很美，慕黎夜靠在黑色的真皮椅子上，没有埋守工作，而是稳稳的坐在那里，淡橘色的暖光都在棱角分明的脸上，颇有几分阴柔的美感，他嘴角的唇角微微翘起，深邃的眸光如炬，看着大门的方向。
门一推开，程雪沫便迎上了那双带着邪佞之气的眼睛，森林阴寒，那样的方向是在迎接着她，可程雪沫的心里没有半点的欢喜，反而被这样的眼神震得心神慌乱，恐惧南安。
慕黎夜挥了挥手，示意崔雨涵出去，崔雨涵点头，出去之前还顺带的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关门的声音很轻，程雪沫的心，却随着那到门关上的声音，猛得沉了下去。
程雪沫的脸色苍白，放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她走了过去，声音里分明带着一丝分明的颤音：“总裁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你觉得呢？”慕黎夜反问，眼底是明显的戏虐。
到了这个地步，程雪沫倒是有些听天由命了，慕黎夜都能纵容季宛白找人打她了，她也就放弃了自欺欺人，至少他的心现在全在季宛白的身上。
她突然勾起唇角，努力的作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总裁是怕小白挨了我的骂。”
她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而且用的是肯定句。
慕黎夜也没有否认，依旧面色平静：“她没有什么可被你骂的，她在工作上有多么努力，你该知道。”
“可她那组完成的工作量，确实是垫底了。”程雪沫回答的理直气壮。
她一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丫头，盯着光环升职，以为做个小组长就是那么容易？
但慕黎夜却不恼不急，脸上浮着的那抹轻蔑笑容也没有褪去：“为什么垫底难道你不清楚？自己部分的人员分配你也不清楚？”
程雪沫咬了咬牙，尽力掩盖着所有复杂的，负面的，快要绷不住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在公事上只要她再为难季宛白，慕黎夜就会出现帮她撑腰。
慕黎夜依旧看着她，深邃的眼底还是刚才那边充满了不屑，那样的眼睛让程雪沫觉得难堪，她一点都不想看见。
自从，苏砺远的话提醒了她，慕黎夜是知情甚至是纵容的，她就梦就开始裂了，碎了……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她长期穿高跟鞋，站久了比走路更累，此时她的小腿已经有些酸麻了。
她看着慕黎夜，缓缓说道：“如果总裁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还没等慕黎夜回答，她就作出了转身的准备，难道还站在这里自取其辱么？
“站住！”慕黎夜却突然叫住了她。
她转过身：“总裁，还有什么的吩咐么？”
她表情的足够淡然，就如当初她刚刚回到江城，站在慕黎夜的面前那样，她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放弃，可是在慕黎夜面前，她想保留尊严。
她还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你是不是觉得你在MD挨打，是小白指使人做的？”慕黎夜动了动肩膀，身体轻轻的往另一侧斜靠。
但却依旧风流倜傥，姿态慵懒。
程雪沫笑了笑，脸色依旧雪白，似乎慕黎夜下面会说什么话，她已经能想到了。
季宛白打了她又如何，打了就打了，他现在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他会明确的告诉她，季宛白就是他的未婚妻，不管她做什么，她都是她的未婚妻。
然后，为了慕氏的面子，为了他慕黎夜的面子，安抚她几句而已。
她抬眼对着慕黎夜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越是故作轻松的笑，心里就越是觉得凄凉。
“难道不是么？”她故意扬起了语调。
慕黎夜却摇了摇头，眼尾轻轻挑起，眼中的寒意摄人心魄。
程雪沫站在那里，微微泛着红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疑惑的迷雾，他要问季宛白开脱？
这不像是慕黎夜的作风！
程雪沫上前一步，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敢做不敢当？慕少看中的人，难道只有这个本事？”
“敢做不敢当？”慕黎夜再次摇头：“她的确没做过。”
“我没得罪其他人，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程雪沫笃定。
慕黎夜脸上的笑意绽放的更深，那嘲讽的神情越发在他英俊的脸上放大：“那就再想想！”
“你得罪了她是没错，但替她出头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