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白心里有点烦,总觉得今天晚上手机响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她现在也是孤星一个,哪来那么多人找她?
她努着嘴拿起手机一看,还是慕黎夜。
“喂……”
季宛白接起电话,满脑子都压着不耐烦的情绪。
然而,显然电话案头的人,比她更要不耐烦的多:“你去哪里了?”
“我?”季宛白脑子有点蒙,顺着男人的话回答:“我在南之港啊!”
“你撒谎!”
季宛白迷茫的声音,刚刚懒懒的落下,那三个字就是冰天雪地里冬天而降的三个大驼子狠狠的砸在季宛白的脑上。
砸得她有些蒙,有些委屈,有些难受,还有点……疼。
她定了定神,才反应了过来:“我在嘉嘉这里。”
她的声音很沉,心里有一股苦涩的酸楚漾开。
“哦。”那边的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连语气都舒缓了许多,比平时更加温柔:“我刚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马上就回来!”季宛白扬起的眸光里,溢满了意气用事。
倔强的,狠狠的,不爽的!
挂了电话之后,季宛白的屁股像是瞬间被安上了弹簧一样,倏然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下班以后,我到钻石之眼去看看,就以慕黎夜的未婚妻的身份去!”
刚才那一瞬间,她想通了,慕黎夜凭什么不信任她,既然他不肯帮她的忙,她就只能靠着自己,她受着慕黎夜的委屈,干嘛还矫情的不愿意接受这个“未婚妻”这个身份事实呢!
还不如作用最大化,能救唐欣也好!
米若嘉半躺在床上,看着她气冲冲的模样,漂亮的美眸微微蹙了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嗯,谢谢!”
米若嘉的仗义,总是让她无比感动。
米若嘉噗嗤的笑了:“傻瓜,跟我客气什么,待会儿要是打不过她,打电话让我过去帮你!”
多么精明,多么观察入微的闺蜜啊,她在告诉季宛白,她永远支持她!
“恩,早点休息!”
而她在告诉米若嘉,让她安心。
离开米若嘉的公寓后,季宛白几乎是气冲冲的走到了冲到对面的公寓,她拿出钥匙快速的扭开门把,她就是想让慕黎夜看看,她刚才就是在对面。
她季宛白行的正,坐得直,没什么值得她撒谎的!
然而,进门之后,入目的那个画面,更是让她火大了。
慕黎夜坐在沙发上,笔直的西装裤和合身的衬衫还未换下,强烈的矜贵气息扑面而来,可他的手里正拿着泛黄的信纸,正低着头仔细的阅读。
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英俊,在如此静谧悠然的夜晚,暖光下的他本来应该一道优雅的风景线,可落在季宛白的眼睛里,却是像是她亲眼看见一个小偷,在堂而皇之的在窥探她的隐私。
而且,那些信件还是她过世的母亲生前的信件。
“你懂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那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季宛白气冲冲的过去,一把抢下慕黎夜受手中的信。
她来不及看慕黎夜的反应,接着弯着腰把抽屉里的信件都一把拿了起来,预备塞进自己的包里。
她转过身去还在动作,拿着厚厚的一沓信封的手就被慕黎夜狠狠的擒住:“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季宛白被这么一问,火冒的更是大了,气得眼睛都直了。
她瞪着慕黎夜,狠狠的说道:“这是我母亲的隐私,我不想让你,我收起来有什么不对么?”
笑话,天大的笑话!
她收起来,难道让他继续看!
这个时候,季宛白气得很,其实生气这东西也是又层次感的,季宛白的气还有前几天在车上,还有刚才慕黎夜在电话里说她撒谎。
还有唐欣的事情,这连日的委屈,让气急败坏的她忽略了理智。
她甚至做好了准备要跟慕黎夜大吵一架,最坏可能应该真的就像是刚才米若嘉说的那样跟慕黎夜大打一架!
输了就输了,反正她从来都斗不过她。
季宛白的手腕被他捏的有些发疼,她满脸厌恶,一边挣扎:“你放开我!”
然而,她的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地,慕黎夜就将她的手腕放开了。
她握着发疼的手腕,目光不善的斜了慕黎夜一眼,还是气呼呼的。
“别生气了,我不看了,好不好?”
那低醇的声音充满了妥协以为,无比的柔顺,气头上的季宛白竟然也为之一动。
慕黎夜拉着她的胳膊,将还在呆愣状态中的放在沙发上,一只手轻轻的接过刚才被他捏红的纤细手腕,温热的指腹在她的微微发红的皮肤上轻揉着。
什么叫喜怒无常,情绪来去如风,这就是!
刚才问她要干什么时候,那副眼底无温的暴怒模样,就像南风过境般的龙卷一样,就这也过去了?
“还疼不疼?我去给你拿点药酒?”慕黎夜起身,作势好像这的要去房间。
季宛白板着脸,冷冷的说道:“不用了,不疼。”
她还没那么矫情,而且刚才被他揉了好几下,现在也舒服多了,不疼了。
“哦!那就好。”慕黎夜又坐了回来。
两人并排坐在那里,女孩的脸上还布满了怒容,怨气未消,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这是极怒和极烦的表现。
慕黎夜却是满目表情的坐在那里,眼色冷清。
季宛白这样情绪波动的对比下,她好像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她拿起旁边的背包稍微整理了一下,确认抽屉里面的信件她都收拾好了。
“我知道那样不礼貌,我不是故意看的,茶几的抽屉没有关好,正好露出了信封的一角。”慕黎夜的声音幽沉,听上去还带着几分无奈的委屈。
他是在向她解释。
季宛白转头看向他,黑黝黝的眼珠正好对上一片温柔的蓝海,不知道是不是季宛白的错觉,她总觉得慕黎夜的目光特别的清澈,特别的温润。
其实从慕黎夜帮她揉手,又向她解释,她当时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季宛白垂了垂眼睛,声线轻浅道:“算了,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