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白转头看向他，眸光紧蹙。
只是一瞬，男人脸上惊喜而期待的神情不扫而空。
他也不奇怪，季宛白是怎么知道的，上次的事情对他影响那么深，她不可能自己不去查。
“为什么？”简单三个字，从季宛白的齿间迸发了出来。
季宛白盯着他，一双黑眸黑眸没有一丝放松，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如果慕黎夜说这只是恶作剧，她不会再问一个字。
慕黎夜眼眸微垂，蓝眸中划过一抹无奈，他平下身子躺在床上，视线转而看向白茫的天花板：“他很喜欢恶作剧。”
季宛白双拳不自觉的一握，她那一瞬间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扇他一巴掌！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社会上，总有一些无理取闹的变态以玩弄被人取乐，但她今天才觉得那些纵容和无视的人，其实更加可恶。
她刚控制着自己不要发作……
“他是有些心结，所以这些年我对他有些纵容，对不起。”
又是一道猝不及防的声音直击她的心房，季宛白没想到他的道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季宛白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整个人紧绷和戒备的状态，似乎得以缓解。
“什么意思？”季宛白的的语气随即温柔，她决定跟慕黎夜好好聊聊。
慕黎夜看见她从床上坐起来，她的手背划过他的掌心，暧昧的摩擦间，他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他对我有恨。”慕黎夜的身体有些闷，在季宛白看不见的角度，这个男人的眼神有些复杂。
季宛白诧异，几乎是吃惊的看着慕黎夜，有恨？
他们可是人前人后都是好兄弟，苏家的财力和势力不如慕氏，但这几年也有一些业务往来，而且慕黎夜和苏砺远两人，平时的相处一场的融洽和谐。
要不是慕黎夜和苏砺远都花名在外，就凭着这两人日常的相处，季宛白都会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一些不太正当的关系。
居然有恨？恕她眼拙！
“不相信？”慕黎夜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肆意的是肆磨，轻碰。
好痒……
季宛白的手被他弄得难受，明明很想抽回来，可是却没敢付出行动，八卦也好，好奇也好，她很想听慕黎夜继续说下去。
“你继续说，我听着。”季宛白的声线很平，但听得出急迫。
“其实都是老一代的事情了，之前苏砺远的父亲一直跟着我的父亲做生意，你也知道我慕家是几代经商，不管资源和财力，想比刚刚创业的苏砺远的父亲自然条件要优越得多，后来苏砺远的父亲苏怀山就出去自立门户，公司虽小，但两家的关系不错，也经常合作一些项目。”
季宛白没有插嘴，就那么静静的听着。
“当年，应该说是十几年前了，但是网络刚刚兴起，各个地方在建立基站，于是两家公司就一起合作一个项目，但是项目过程出了意外，一个负责项目zf官员因为受贿被举报了，之后这个项目被搁置了，这一搁置就是大半年，项目没有进展，本来这个项目的资金回笼是预计是两年，本来也没什么，但是苏怀山公司的另外一个项目出了问题，造成资金链断裂，可这个时候，zf又要重新启动这个项目了，需要重新注资。”
“真是时候苏怀山的公司入不敷出，我的父亲帮忙注资了一千万，而且是以借贷的方式单独借贷给苏怀山那，你要知道那个年代，一千万比现在更加值钱，可是那个时候基建醒目又出了问题，愿意是硬件材料不过关，有被搁置了下来，这个损失对于我慕氏来说承担的起，而且我父亲也很明智的投资了别的基站醒目，但苏怀山没有那个能力，他只能在这个项目上死耗，我父亲又帮了几次，可还是不行，我父亲建议他宣布破产，然后回到他的公司帮忙，可苏怀山不肯，同时也嫉妒我慕氏在别的项目上去的的利润，后来就有了隔阂。”
“后来，苏怀山嗜赌成性，公司一落千丈，有了很多外债，他有找了我父亲几次，可我父亲还是建议他破产，从此他就恨上了我的父亲，最后也顶不住公司的压力的时候，跳楼自杀了，以至于我父亲很内疚，花了不少心照顾苏砺远母子，包括栽培苏砺远的母亲，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反正后来苏氏企业发展起来，也就是当初怀山有限公司的前身。”
话说到这里，季宛白本来还想继续听下去，可是突然就没了声音，只是觉得手心更痒了，一低头正好看见慕黎夜正在问她的手背。
她突然觉得好恶心，难怪觉得刚才好像有蛇在舔她的手背一样，她的手猛的一抽，明明已经挣脱了他。
可是下一秒，她是手又被他抓了回去。
季宛白不悦的努了努了，算了以他们的关系，计较这种事情不是矫情么！
“既然你的父亲对他那么好……”
“你为什么不骂我了？”
两人同时开口，空气中流淌着一些叫做尴尬的气氛，两人各怀心思，在不同的事情上。
这场差异，这种令人难堪的差异，应该就是同床异梦了吧？
季宛白怔了一下，慕黎夜的话让她摸不到头脑，什么不骂他了？
她一脸蒙圈的看着慕黎夜：“我为什么要骂你？”
那语气非常的正经，非常的正常，没有一点情绪。
慕黎夜那一刻心好乱，因为她对季宛白耍流氓的时候，季宛白会撒娇的，会骂人，还有气得想打人。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上床，可他怎么就觉得那么有意思呢，就好像……
就好像是正常的谈恋爱一样。
可是现在，他们明明已经发展到一个阶段了，生活怎么就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一点情绪都没有了呢！
慕黎夜心里有点惆怅，他摇头：“没什么。”
“哦。”季宛白也完全没有放到心上。
又是沉默……
“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苏砺远对你有恨呢？听你刚才说的，你家应该是他的恩人吧？”打破沉默的是季宛白。
慕黎夜好像特别敬重他的父亲，从他口中听到他的父亲的时候，总觉得慕黎夜的情绪莫名的没落。
这可能也是她刚才听得入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