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我都已经仁至义尽。”
这是慕黎夜留给苏砺远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慕黎夜已经推开门转身离去。
他迈开腿，身后好不意外传来酒杯摔碎的声音，一声紧接着一声，霹雳吧啦的砸了一地，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包厢里必然是狼藉一片。
苏砺远没有想到，他绝没有想到慕黎夜这次会做的那么绝。
苏氏这几年的发展不算好，整个江场都清楚，苏氏总裁苏砺远和慕氏的关系。
曾经还有一个刚入行不的小记者在采访苏砺远的时候，以为苏氏是慕氏的子公司结果闹了乌龙，苏砺远当时是没有说什么，可是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而且连带着这个报社，也再也没回拿到过苏氏的广告，几个月后便莫名的宣布破产倒闭了。
在江城，苏砺远要对付一个小报社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没必要弄的大张旗鼓，让人觉得他小肚鸡肠。
慕黎夜离开后，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包厢差不多被他砸了稀巴烂。
黄色的兰博基尼像喷着怒火的野兽，在并不清冷的街道上一路的疾驰，这一路上苏砺远闯了不少红灯，甚至还冲了几道路障……
终于，他的怒火稍微平息之后，强大的空虚和无力将他掩盖，他痛苦，暴躁，难受……
总不能甘心，他一个人如此。
“喂，马上跟给我滚到别墅来。”
“我……我不太方面，改天吧。”
“不想重复第二次，不想那些视频曝光，一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你！”
一个小时后，苏砺远别墅内。
苏砺远见到程雪沫的时候，她的头上包着一条长长的丝巾，黑色的大墨镜差不多遮不住了大半张脸，还戴这一个黑色的大口罩，走到街上，这样的程雪沫谁还认得，连五官都看不到！
苏砺远一见到她这副模样，刚才好不容易稍稍平息的火，现在是冒得更大了……
“贱人，你搞成这副模样是什么意思？来见我就那么丢你的人！”
他走上前去，一把将程雪沫拉到自己的身边，粗暴的将她头上的丝巾和口罩都扯了下来。
然，下一秒，当她看到程雪沫的样子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眼前程雪沫脸上满是一块红一块黑，一道道指痕还清晰可见，两只眼睛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哭的已经肿得跟两只桃子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被打了？”苏砺远刚才抬起手，指尖才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程雪沫便像触电一般的弹开了。
“呲”的一声，程雪沫就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那手轻轻挡住刚才苏砺远碰到的地方。
那地方刚好有一道很深的指痕，是被一个女人掐的，后来都破皮了，第二次被打的时候又加重了伤害，所以特别的疼。
苏砺远见她这副样子，也懒得责备她。
“你这是怎么回事？”
苏砺远压着声音又问了一次。
程雪沫站在那里低着头，又是一幅颤颤巍巍不敢说话的模样。
苏砺远瞧着她那副模样，倒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把她拉着到沙发上，让她坐好，还破天荒的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你吃饭没有？”苏砺远的声音终于没再像之前那么充满暴戾。
连程雪沫都愣了一下，自从他们发生关系以后，她被迫当了他的情、人，苏砺远就显少这么好好的跟她说话，更别提给她倒水了。
但诧异也只是一瞬，程雪沫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她的脸被毁成了这个样子，愣是躲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她现在没有心思去关注别人，就算有，她也不会去揣测苏砺远的心思。
苏砺远半天听不到程雪沫说话，有些焦急，一上火又朝她吼了一句：“说话啊，哑巴了你！”
这一吼，倒是让程雪沫立即回了神，他看了苏砺远一眼，本心不想理他，她压根在这个时候就不想来见他。
但她拧不过苏砺远的，还是断断续续的把自己受伤的经过说了出来。
除了因为报警要叙述受伤的经过，苏砺远竟然是她倾诉的第一个人，程雪沫想到这里，不免觉得讽刺，她对苏砺远除了憎恶，其他无感。
但一边说着自己被虐打的经过，心里总是不免难过和委屈，她也想要有一个真的倾诉者，让她可肆意的在他的怀里撒娇流泪……
她想到了凯文，她受伤之后，想到的一个人就是他，可他上次就那么不守约定的，挂了她的电话。
“你得罪什么人没有？”苏砺远突然开口问道。
“啊？”程雪沫回过神来，迷茫的看着她。
最近，她总是走神。
苏砺远看着她的脸，压着火白了她一眼：“你是被揍聋了么？我问你被打之前，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得罪过人？
经过苏砺远这么一提醒，程雪沫倒是想起来，她这两次被她对方全是朝着她的脸上招呼。
她突然惊呼道：“季宛白，是季宛白！”
“我去MD之前，去疗养院看小展的时候，跟季宛白发生了争执，我打了她一巴掌，可她也还了回来，居然还……”程雪沫越说越气极。
她这几天丧得够呛，成天沉浸在自怨自艾里，焦虑的很。
却没有把这件事想得更加透彻，季宛白！
这件事，一定是季宛白做的！
“一定能她做的，那死丫头，她敢三番两次的激我，敢还手打我，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我要去告诉慕黎夜，我要报警，我要让慕黎夜，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丫头的真面目！”
程雪沫越说越激动，后来甚至站了起来，红肿的脸颊下，那副表情也是更加狰狞，整张脸都看起来，阴森可怖。
她突然看向苏砺远，暗沉沉的眼眸散发出持久未见的光泽：“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整垮季宛白么？你现怎么说？她既然做下这种事情，一定是会留下证据的，最要紧的是慕黎夜能够看清她的真面目，以后绝对不会再护着她？”
程雪沫说的义愤填膺，她的脑子里仿佛已经出现了季宛白凄惨的画面。
然而，想必程雪沫的疯狂状态，苏砺远此时却冷静的多，他的目光在程雪沫身上悠悠一荡，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真的觉得是季宛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