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起得越来越高,这砖烧的也越来越多,也该去买青瓦片回来盖房。
这天,他们将送去白玉楼的和其他家的菜送完,就去了隔壁镇拉了整整四五辆牛车的青瓦片回来,原本是可以放到明天空间里并带回来的,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人多口杂,楚千秀不敢太过引人耳目,因此还是老老实实的雇了别人的牛车,一道送回顾家村去。
只不过刚回来就见到小娥站在村子口哭得稀里哗啦,楚千秀吓了一大跳,慌忙跳下牛车问,“怎么了?小娥哭什么?”
小姑娘脸都哭得通红,眼泪一直不断的掉,楚千秀不忍心为她抹去眼泪,越抹越多,小姑娘抓着她手,泣不成声道,“夫人,夫人,老太爷老太爷他出事了!”
“什么?爷爷出什么事儿了?”楚千秀愕然,顾元兆蹙眉望过来。
小姑娘拉着她手,慌忙让她回去,“咱们快回去吧,我今日伺候老太爷喝果汁时,老太爷忽然吐血了。”
“怎么会吐血呢?”楚千秀和顾元兆四目相对,两人赶紧驾着牛车回去。
进到屋里,果然看到顾老爷子面容青白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而地上和胸口还有未干的血迹,老爷子果真吐血了,可为什么?不是一直都吃着灵田里的东西吗?
楚千秀惊疑不定,脑海中浮想联翩,难道说他灵田里的东西吃的多了就犹如中毒,还会吐血,对身体也会造成伤害?
不会吧?
见楚千秀满面青白,吓得不知所措,顾元兆先镇定下来,按她肩膀唤声宽慰:“先不要急,可能根本不是田里东西的关系,咱们先找大夫来看看再说。”
闻言楚千秀迅速镇定下来,让顾元兆赶紧去镇上找大夫。
知道爷爷生了病,非同小可,顾元兆特意把岳父给请来,为自己爷爷医治。
得到的结果,竟然安心又令人忧虑,原来顾老爷子得了肺痨,是因为长年累月上山打猎在外头受冰雪寒,有一次不小心掉到雪地里,寒气入肺,落下了病根,后来到老了,也没有好好注意过,于是忽然就病发。
知道顾老爷子平常老爱咳嗽,他们也没真的当回事,只觉得是老人家的毛病使然,因为老爷子喜欢抽旱烟,喉咙里有痰也很正常,谁能想到居然是肺痨。
等从屋里出来,楚父才轻声告诉他们,其实顾老爷子得肺痨,是半年以前就有的事儿,只是老人家不想儿女们为他操心,就故意把这事儿给压了下来,没想这半年一直都没病发,还以为是养的好,没想到这就吐了血。
听到这,楚千秀恍然大悟,原来吃到灵田里的东西并不是没有作用,至少将养得顾爷爷的身体撑了一段时间,只是却不能完全把这个疾病给治愈,因此到底还是吐了血病发了。
这可怎么办?
通过这事,楚千秀明白,灵田里种出来的作物只能强身健体,但不能治愈绝症,也不能起死回生,至少目前她灵田里种出来的作物是这样。
伸手拨弄着颈项里的珠子,楚千秀长长叹了口气,得到这珠子已经有半年时候,这么久以来她大概也能摸清楚灵田其实是可以出现变化的,只是到底会怎么变化?变化到哪种程度?种出来的东西也有哪种功效?她根本摸不清。
现如今,顾老爷子病发的急,只能每天用药吊着慢慢调养,楚父每隔两天就来给顾老爷子看看,外加送药过来。
时间久了,用的药钱就越来越多,可顾老爷子还是每天咳嗽的撕心裂肺,让他们越发忧心忡忡。
在楚千秀看来,花钱只是小事,没了钱她可以再辛苦些,多送几趟蔬果多卖一点,多挣点要钱来给顾爷爷医治,可偏偏这病却总是不见好,这可如何是好呢?
楚千秀很担心顾爷爷的病,却从来也不在顾元兆面前多说什么,顾元兆见她如此劳累,心里疼得慌。
如今这修新房子的事情已经很迫切,马上就要架房梁铺瓦片,还得请这些工人吃一顿宴席,再请村里人吃一顿迁居宴。
而最主要的是每天顾老爷子花费的药钱,寻常人家只要有一个药罐子菜,基本上三年就可以把个还算富足的家庭给掏空,更何况是他们这种乡里人家,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殷实的基础,这就出了这种事。
顾元兆心理难受,他嘴上不说什么,白天做完的事就推说去镇上买材料,但实则是到处找活干。
像他这种只能做短工的,想找到个好的活计干可不简单,于是他就干脆去了码头给人扛包,做苦力活,虽然辛苦,可做半天也能挣足够当天爷爷的药钱。
他就这么连着做了两天,每次都赶着黄昏时分倦鸟归林的时候,往家里赶。
这一天,他在回家路上经过一片红梅树林,风一吹,清冷的梅香阵阵,眼前所见,一点点殷红如血滴在枝头,悄然绽放,既艳且美,既清且傲,好看的紧。
他原本归心似箭,见到这震撼的美景也不由顿住脚步,遥遥看了许久,他就很想秀秀在他身边,跟他一块欣赏此等美景。
想到这,他眼中思量,赶紧驾着牛车回到家,见过了爷爷,放下药包,就带着秀秀一块坐牛车,紧急慢赶的往梅花岭赶去。
在路上,楚千秀不知道顾元兆要带自己去哪,只是问,“你怎么了,要带我去哪啊?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待会就到了。”顾元兆握着她的手,眼里坠着暖阳,笑得世间无比的俊秀非凡。
被他笑容迷惑,楚千秀连日来阴霾的心情也拨云见月,骤然放松,两人坐着牛车欣赏外面风景,直到眼前一片红,在山间旖旎延伸,一派清艳。
“哇,好美啊!”楚千秀望着眼前震撼的美景,忍不住出言赞叹,并且跑下牛车,在红梅林里转来转去,闻着腊梅香,高兴的扑到顾元兆怀里,“这些梅花好香啊!咱们摘一点回去插瓶吧,院子里也可以种一棵,以后咱们就可以在院子里赏花喝酒。”
“可以,你说什么都行。”顾元兆拉着她,寻了一片枯黄干净的草坡坐下,然后拔掉一片树叶放到唇边,下一刻悠扬好听的曲调就这么传了出来,和着风声,遥遥的传向远方,在山谷里回荡。
没想到顾元兆还会吹曲子,楚千秀惊讶,忍不住坐在旁边,伸手托着粉腮,越发欣赏的望着他,满心欢喜。
她看中的男人,果然非人间凡品,不论怎么看,都很俊秀,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最主要的是人还踏实,懂得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