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楚千秀还听着,后来店里来了客人,顾元兆走不开,她就帮忙去照料,两人分开,还隔着不同的铺子。
等她把客人哄开心了,卖几个毛领出去,一抬眸,就见顾元兆跟顾杜鹃不知道说了什么,杜明珠就拿手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开心至极。
当时心里就有些古怪,顾元兆跟杜明珠说什么了?逗着人家姑娘笑的这么开心。
正诡异着,大伯母拿着手里的东西凑到她身边,小心的问,“秀秀啊,大伯母问问你,刚刚那位小姐,她是哪家的小姐啊?跟你们是认识的?”
楚千秀愣了愣回答,“这位是杜知府的千金杜姑娘,以前曾经有过一段缘分,也是咱们店里的熟客。”
“哦,是这样啊。”大伯母古怪的瞅了几眼,又看了看楚千秀,一副不知当说不当说的样子。
楚千秀看她这样艰难,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大伯母,你若是有话就说吧,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那好吧,”大伯母左思右想,眼下楚千秀现在照顾她家闺女的份上,她早就把楚千秀当作自己半个闺女,定然贴心相待,就道,“大伯母就是觉着奇怪,这姑娘与咱们无亲无故的,却对元兆如此亲密,像是有些缠着他不放。”
说到后面越说越小声,楚千秀却了然的笑了笑,她是早就看出顾杜鹃对顾元兆念念不忘。
以前从未往心里去,是因为顾元兆心里只有自己,而且人家一个千金大小姐,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或许她的想法本身就庸人自扰。
再看顾杜鹃跟顾元兆谈天说地,笑语嫣然,,也只在心里笑笑而过。
因此,大伯母这话里有话,楚千秀听了,也是转身整理了一下毛料,抚摸着*的皮毛道,“大伯母,人家是杜知府的千金,是豪门闺秀,咱们这普通人家,能与对方交谈半句,已经算是脸上贴金,再想别的怕是不能的。”
听楚千秀这么一说,大伯母相当吃惊,原来秀秀人虽小,可是心里比明镜儿似的,什么都看得门清,想想她说的话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们这门不当户不对,怎么可能呢?
就笑了笑道,“是我多虑了,秀秀,不过呢,我看她这个大姑娘是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怕有意外,你还是多劝劝元兆吧。”
“是,大伯母,我知道了。”楚千秀这话听到心里去,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要是杜千金死缠烂打非要贴到元兆身上,那元兆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这美人恩呢?
不过这头一天,楚千秀也没说什么,杜明珠呆的时间也不久,大致讲了自己要的毛料,跟顾元兆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她走前,楚千秀还笑盈盈的给她送了一些东西,让她回去当零嘴吃。
杜明珠要付钱,楚千秀不让,就当是送个人情,杜明珠欣然答应,只在走前撩开帘子,隔着车门与她说话:“顾夫人,你那个茶若是还有,还请你帮我弄了一些,我定然重金酬谢。”
楚千秀笑了笑,点头答应下来,反正她只答应帮她去弄,但弄不弄的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杜千金心满意足,最后默默向顾元兆方向递过一阵秋波,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帘子关上车门,马车转头得得离去。
这时楚千秀转身,对着还望马车方向的顾元兆,狠狠揪了他的脸笑着道,“你可以啊你,长出息了!”
顾元兆吓了一跳,僵硬的摸了摸被捏疼的脸,外表看着淡定,其实双眼呆滞,望着她,诺诺的问,“秀秀,我怎么啦?”
“你怎么了?你没怎么,是别人想怎么!”楚千秀笑着意味深长,看向杜明珠离开的方向。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顾元兆瞬间福至心灵,连忙伸手,将楚千秀的手握在掌心,接着道,“秀秀,你别瞎想,我跟她没什么的。”
“我没说你们有什么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这么紧张会让我想到,你们是不是真想有什么。”楚千秀也不知怎么想的,反正就是咬着下唇,笑嘻嘻的瞅着他,很想说几句酸话,故意让他着急,于是她就说了。
顾元兆就真的着急了,想解释又找不到词,憋的脸红,楚千秀笑嘻嘻的转身,该干什么干什么,顾元兆就跟在她后面,跟前跟后都一直叫她名字,“秀秀,秀秀,你等等,秀秀你听我说……”
“说什么呀?”楚千秀猛转身,差点跟顾元兆迎面撞上,顾元兆赶紧站直了,抬头挺胸,如临大敌,楚千秀笑了一声,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胸膛,指着对面的铺子道,“你跟过来做什么?你走了谁照顾铺子?没看到有顾客上门,快去。”
顾元兆不想走,伸手握着她那根手指,叫道,“秀秀……”语气颇有点委屈哀怨。
楚千秀就咬着嘴唇笑,反手推他出门,“叫什么呀?每天叫一万遍你都不腻,快去干活。”
顾元兆就一步三回头,去对面铺子招待顾客去了,看他这样,楚千秀心头发笑,原本看到杜明珠跟顾元兆说笑的时候升起的闷闷感觉,也就好了不少。
一直忙到晚上,两人这才腾出手来,收拾店铺回去,楚千秀收拾了好多东西,让大伯母带回去,大伯母推让,楚千秀坚持,“哎呀,大伯母,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地里长的都是,你就拿回去,就当吃个零嘴。”
顾杜鹃也笑着说,“娘,你就收下吧,再推让天都要黑了,咱们还要回去呢。”
“那那我就收下了啊。”大伯母不好意思的把东西收了,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往家赶,顾元兆赶牛车,楚千秀坐在后面跟大伯母和顾杜鹃说话,顾元兆好多次往回看,想跟楚千秀说会话,可就是挑不到两人独处的时候。
回到家里楚千秀就忙前忙后,不是照顾老爷子,就是照顾院子里的牲畜。
顾元兆跟了一路了,就是找不到跟楚千秀说话的时机,到晚上睡觉时,他以为终于可以跟楚千秀盖着被窝说体己话了,就悄悄地道,“秀秀,秀秀,你没睡吧?”
手指悄悄的勾了勾楚千秀柔嫩的掌心,楚千秀猛的收紧手指,在他怀里转过身对着他,突然道,“元兆,我想到能在田里种什么了,一定会值钱的。”
顾元兆愕然,有些迟钝的问,“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