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扬着脸,瞪着一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那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有点傻。
“那时候都还小,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家里人自然也不太管。至于陆缙言嘛,他也不会主动跟别人说的。”陆鸷道。
“为什么?”
“他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他,说了岂不是自找没趣?”
陆鸷笑了笑,脸上显而易见的嘲讽。
搞了半天是暗恋啊。
温寻想了想,蓦地又瞪大了眼睛:
“那后来是因为缙言出了车祸所以……”
陆鸷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十几岁的年纪,情窦初开,爱情的花还没得到浇灌就被折断了。
最美好的年纪,最美好的人,最美好的感觉。
戛然而止的不甘和遗憾。
那确实会记一辈子。
所以呢?陆缙言喜欢白裙子是因为十几岁的秦歌爱穿白裙子。
她身上也必定有秦歌的些许影子,所以那么容易就让陆缙言倾心于她了。
说到底,他倾心的是秦歌啊。
一时间,温寻心里百感交集。
她突然觉得陆鸷那句嘲讽的话说的精准极了。
一个替身,你当的还挺投入的。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下脸,拿勺子舀了汤塞进嘴里,掩饰尴尬。
服务生又来上了几道菜。陆鸷把其中一盘转到了温寻面前,目光停在了她那低下去的脑袋上。
“难过了?”
那倒不至于,就是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温寻抬起脸来。
“这种事连我公公婆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千万别告诉我,从前你们俩关系好得很,无话不谈。”
“你真想知道?”
陆鸷拿起筷子,悠闲的朝面前那盘炭烤小牛肉伸出了筷子。
“你爱说就说,不爱说算了,别想再敲诈我了。”
这次,温寻摁住了她的好奇心。
最重要的信息已经知道了,她才不要继续损失筹码。
哪怕是一顿饭。
这开胃汤确实不错,她没拿筷子,继续喝起汤来。
陆鸷瞄了她一眼。
“其实也简单。秦歌喜欢我。”
温寻:“……”
“咳咳……”
那口汤在下滑过程中受此惊吓,好死不死的刺激到了气管。
刺激的还很严重,她丢下勺子,慌乱的扯了桌上的餐巾,捂着嘴转身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刚好在附近的一个服务生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过来。
“您好,需要帮助吗?”
她不需要帮助,她需要静静。
“不用了,谢谢。”
陆鸷起身坐了过来,大手轻轻的拍了拍温寻的背。
温寻咳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转过了身体。
陆鸷端起她面前的水杯递给了她。
“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那确实,宋韵不也爱他爱的发疯?
哦对了,还有一个发疯的是李思语。
这两个女人,哪个都是大美女,再多个秦歌也正常。
这男人真是到处留情。
温寻喝了口水压压惊。
缓过来之后发现他还坐在自己身边,顿时有些尴尬。
“菜凉了,吃饭吧。”
她不好意思直接让人滚,用了个委婉的说法。
陆鸷倒也没说什么,起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温寻看着他落座,想了想,问道:
“缙言的事,是秦小姐亲口跟你说的?”
“嗯。”陆鸷重新拿起筷子:“她把你老公写给她的情书,送给她的礼物都搬到我面前了。很多很多……”
这衷心表的,真是有诚意。
她老公,她老公……这个称呼怎么这么膈应?
温寻拧了拧眉。
“那秦小姐应该是想证明她跟缙言没有关心,人家这么痴心,条件又怎么好,你当时答应了吗?”
“没有。”
“为什么呀?”
夹小牛肉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伸了过来,直接塞进了温寻那还没来得及闭紧的嘴里。
“不喜欢就不喜欢还需要为什么?”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口肉,温寻的目光顺着那筷子滑到了陆鸷脸上,对上那双灼灼生辉的眼睛,她的脸微微发烫。
“确实,不需要。”
她赶紧低下了脸,拿起了筷子,扒了几颗白胖胖的米粒子进嘴里。
一顿饭换来这些八卦,温寻觉得也不亏。
像陆鸷说的,吃完了好睡午觉,她这边筷子一放困意也来了。
没有挣扎,她回了客房。
酒店的总统套房都在一个楼层,所以很不巧,陆鸷的套房就在她的隔壁。
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她就疑心这一切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偶然。
于是,等那门关上,她就悄悄又回到了一楼前台。
“你好,能不能帮我查一下1206的客人?”
她报了陆鸷的房间号。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那位穿着黑白配职业装的甜美小姑娘笑容满面道。
“不不不。”温寻连忙解释:“不是别的事,就是想问一下,这个房间,他是什么时候定的?”
“这个……”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心的打开了电脑。
“一个月前。”
真的是早就定了?
那是自己想多了。
“好的,谢谢。”
温寻回到了自己房间,同时一个电话打进了陆鸷的房间。
“陆先生。”甜甜的女声顺着电话线飘过来:“1208房的女士确实来问了,按照您的交代已经跟他说了。”
“好。”
陆鸷挂上了电话。
他倒了杯水,走到了阳台。
这两个房间是相邻的,阳台中间隔着几米远,今天阳光很好,铺满了整个阳台。
这个冬日,暖洋洋的。
……
温寻在酒店住到第三天的时候接到了小兰的电话。
小兰告诉她夏美云回来了,让她回家。
夏美云被陆缙言和夏英杰的事伤了心,现在经常出去旅游,懒得在家呆。
这回去了趟欧洲,玩了一圈回来了。
一回来就召见她。
还真是不闲着。
温寻没着急,依旧按照下班的点才离开公司。
还没进门,她就听见一阵轻笑。
“伯母,您真爱说笑,我再好看,哪有您好看,您身上根本看不出年纪,要不是陆总介绍,我还以为您只有二十多岁呢。”
陈梦?
还在?
这有点出乎温寻的预料,她那脚步都钉在了门口,忘了挪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