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事情想的时间有点长,温寻这个澡也就泡的有点长。
出来时,她还在毛巾擦拭湿漉的头发,一抬眼就看见了陆缙言。
如今他俩的关系就是那四个字。
相敬如宾。
像宾客一样礼貌客气。
并无夫妻间的亲昵。
所以陆缙言也不怎么进她的房间。
进来,肯定是有事的。
“缙言。”温寻捋了把头发,轻唤了一声。
“怎么一回来就洗澡?饭还没吃呢。”
陆缙言驱动轮椅过来。
“是累了吗?”
洗澡解乏。
他的语气很温柔,目光也很深情,配上这张英俊的脸,完全就是个关心老婆的好丈夫模样。
很早以前,温寻每次看到这样的脸,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有会有种负罪感。
但是现在没了。
这一件件事将她那些负罪感都抹掉了。
现在的她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这张脸了。
“有点。所以泡了个澡。你有什么事吗?”
陆缙言没有靠的太近,温寻也没有避开,两人就这么隔着一米远站着。
“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已经跟迈威尔确定好了手术日期。定在下月五号。”
他的手术。
她已经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也好。需要我陪你吗?”温寻问道。
“不用了。医疗团队会跟我一起。你也不方便还是留在家里吧。”
她去不去确实无所谓。只不过,陆缙言这么说还是让她有点意外。
她以为他会要求她陪同。
不要也好,她本来就不想去。
一次大手术,从准备到实施到恢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这一去顺利的话也得一个半月左右才能回来。
这么长时间她得留在国内,一来为了自己的身体,二来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好吧。”温寻没多说,甚至没问出了医疗团队还有谁陪他去。
她的话落音,陆缙言驱动轮椅靠近了她。
他捉住了她那只轻垂在身侧的右手,捏了捏。
“祝我好运。”
他的手比她还凉。
声音也莫名的冷。
听得人心里打哆嗦。
温寻竭力压制住了心中的不适感,微微笑道:
“祝你好运。”
没有别的话了。
他俩之间已经到了多说一个字都不可能的程度了。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变。
只要他手术顺利能站起来,他就能像一个正常的丈夫一样站在她身边,牢牢的抓着她的手。
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咚咚。”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少奶奶,可以吃饭了。”
小兰在外喊道。
“知道了。”
温寻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回应了小兰之后道:
“你先下去,我吹个头发。”
说完,她就朝更衣室走去了。
吹了头发,换了衣服,她才下楼来。
陆瑞轩最近又不怎么回家了,所以夏美云心情经常不好,不过今天除外,儿子的手术有着落了,她跟着高兴,话都多了。
温寻全程没参与这母子俩的谈话,安静的吃完饭就上楼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她去了一趟公司很快就出来了,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家知名度很高的画廊。
“温总,您要买画啊?我不懂这个哎。”张若琪一瞅画廊那名头就担心起来。
温寻去公司就是去接张若琪的。
张若琪是她的秘书,今天这个事需要一个工具人。
按理说杨希学设计跟艺术沾点边,她应该叫杨希来。
但是她又不想把杨希扯进来,所以拽了张若琪过来。
司机停好车,温寻先下了车。
“不碍事。我也不懂,但是不懂的人往往第一感觉是最准的。艺术嘛,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
很有道理的样子。
张若琪下了车,紧跟着温寻进了画廊。
这间画廊规模很大,就今天没举办什么画展,也有不少来参观的客人。
温寻拉着张若琪的手,进去就盯上了角落里的一幅画。
画就是山水,她没瞧出任何亮点,但这个位置不错,她便在这停下了。
“其实我这也不是说送给别人,是送我家老爷子。而且,你不知道吧,这个画廊是我二婶开的。”
“啊?”
张若琪惊呼,察觉在这静谧的地方自己声音大了点,又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嘴。
“您二婶?”
“是啊。哦也不是,应该说是我先生的二婶。”
陆家人啊。
难怪这画廊装修的富丽堂皇。
张若琪四处张望,看见一个贵妇模样的人走过来,便对温寻道:
“温总,老板好像过来了。”
温寻没理会她的提示,只盯着那副毫无特色的山水说道:
“哎,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听说可能得了什么重病,我这也担心呢。我到陆家时间又不长,也不是很清楚老爷子的喜好,只知道他喜欢名画,所以来看看有什么好的。你帮我看看这副怎么样。”
话说到这里,温寻才扭头拽了拽张若琪。
此时,那贵妇已经到了她们身后。
将她那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话听了个丝毫不差。
“你说什么?老爷子得了重病?”
“二,二婶?”
温寻回头,故作惊讶状。
来人正是沈青。陆瑞轩弟弟陆兆霖的老婆。
这画廊就是沈青开的。
这沈青经商能力不太行,又不甘心只做个草包贵妇,便学着许多无所事事的贵妇开时尚品牌公司一样,搞起了这个画廊。
不得不说,她虽然经商能力不行,这艺术品鉴赏能力还不错,加上陆家的名头和财力支持,她这画廊也算经营的有声有色。
“你刚才说什么?老爷子怎么了?”
沈青现在最关心这个。
温寻面露尴尬,沉默了几秒,对张若琪道:
“你先去别处看看。”
“好的。”
张若琪识趣的走了。
沈青急的不行,没等张若琪走远就一把拽住了温寻的手。
“快仔细说说,老爷子怎么了。”
“二婶。”
温寻尴尬的笑了笑,抽出自己的手:
“哪有什么怎么了?你听错了,我没说爷爷得了重病,我只是说爷爷身体不太好。”
这表情,明显就是知道什么却不肯透露给自己的样子。
也是,她是大房的儿媳妇,自己是二房的人。
这种重要信息,她怎么会告诉自己?
幸亏今天碰巧了,让自己听见了这么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