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云到第三天才回来。
经过了三天的洗礼,她人瘦了一圈,脸色也很差,眼窝都凹下去了。
夏英杰是夏家唯一的儿子,这条根突然断了,她这个当姑姑的也受不了,所以一回来就躺下了。
“太太,您好歹喝点,瞧您这两天劳累的,别把身子熬坏了。”
夏美云不想吃饭,张妈给熬了碗参汤。
夏美云靠在床头看都没看那碗,只对张妈摆了摆手:
“你先出去吧。”
张妈无奈只好放下了参汤对温寻道:
“少奶奶,一会您劝劝太太。”
温寻点点头。
她刚下班回来,眼看婆婆回来了,她这当儿媳妇的自然要来慰问慰问。
“把门关上。”
夏美云突然命令已经快到门口的张妈。
这声命令比刚才的有气无力有力度多了。
站在床边低眉顺目的温寻挑了挑眼帘。
果然,夏美云拿目光扫回来,便恢复了往日的犀利。
“英杰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温寻知道夏美云有话单独跟她说。
可她真没想到夏美云上来就质问她这个。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自觉的把腰杆挺直了些。
“妈,你怎么会这么问?你怀疑我杀人?”
“你不敢吗?”
夏美云蓦地坐直了盯着温寻瞪直了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
“你把他杀了,以后他就不会找你了,这孩子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到时候你再想办法弄死我,弄死缙言,这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那时候整个陆家都是你的。对吧?”
夏美云起初还算克制,越说越激动,嗓门越来越大不说,那双手都捏成了拳头。
要不是虚弱无力,她现在就要扑过来咬死自己。
温寻静默的看着她,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平静。
“妈,你是不是伤心过头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感觉夏美云是被刺激的脑子不正常了,说这样疯疯癫癫的话。
“哼。”夏美云狠狠瞪了她一眼:“他出事那天傍晚去找过你,你敢说没有?你一去捷盛就把他开除了,他最近手头紧,他是不是去问你要钱的?以你的性格,你能被他要挟?下手杀了他不是意料之中吗?”
她知道夏英杰来找过自己了。不过她应该不知道夏英杰让自己签承诺书的事。
夏英杰也不傻,绝不会让夏美云知道他不行的。
温寻安静的听完,微微扬了扬唇角:
“妈,如果杀人像你说的这样轻松,那他早就死了,你说得对啊,以我这种心狠手辣的性格怎么能允许他活到现在呢?我早该确定怀上孩子那天就弄死他了,还能给他机会问我要钱?”
她顺着夏美云的话说,夏美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龇牙瞪目的模样。
“你向来会狡辩。他妈都跟我说了,说英杰说过你手黑的很,英杰气不过被你一脚踢出捷盛,跑来找你肯定跟你吵过,你想甩开他这个麻烦自然要害死他。”
看来夏英杰没少在家骂她。
这一家子人真是绝了,一个个的都这么会脑补。
温寻垂了垂眸,沉默了一会淡淡道:
“我听明白了,你现在是不能接受夏英杰的死,所以一定要找一个发泄口发泄你的情绪。好吧,我允许你把这些负面情绪都丢给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这样骂我一顿有什么用呢?你要是实在怀疑我就把我交给警察,我相信他们会还我清白。”
她最烦无用的争吵,所以说完,也不管夏美云怎么想直接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下,稍稍回头:
“我再说一遍,夏英杰的死跟我无关。虽然我确实很希望他死,但我什么都没做。”
说完,她拽开门出去了。
“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震的夏美云心直哆嗦。
她心里很乱,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坐在那死死盯着门。
过了一会,张妈进来了。
张妈本来也没走远就在走廊上。
“太太。”
张妈掩上门,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您刚刚喊的话我都听见了。您是不是想多了呀?少奶奶一个女孩子,哪能说杀人就杀人啊?”
连她都不相信。
“她连我都敢要挟,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自从温寻用肚子里的孩子要了捷盛一半股权之后,夏美云对温寻的认知有了本质的变化。
她现在不知道多后悔以前眼瞎被这个儿媳妇的温顺给蒙蔽了。
夏美云无力的靠回床头去,瞪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也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命。缙言弄成这样,现在英杰也没了,就连这个儿媳妇也给我气受。真是……”
她揉着太阳穴直摇头。
“太太,其实我倒是觉得少奶奶有些脾气也是好事。您想啊,她要是个完全没脾气任人拿捏的废物,您要她又能干什么?
现在英杰少爷没了,她肚里的孩子就更金贵了,等孩子生下来您就找个借口把孩子抱过来您带着,她那么有事业心也顾不上孩子,这一来二去孩子跟您亲了您还怕什么?捏住了孩子不就捏住了她吗?”
张妈陪着小心说。
夏美云瞥了她一眼,语气比刚才有所缓和:
“你这话是说我到心里了。要不是顾念着孩子,我早把她送警局让警察审审她了。我就觉得英杰的死不寻常。”
“英杰少爷向来喜欢飙车,您以前不是也说他这么放浪迟早要出事嘛。我看这事就是倒霉而已,您别想多了。”
张妈劝道,随后又端起了参汤递过来。
夏美云还是一口都不想喝,摆了摆手。
“希望是我想多了。我现在就求菩萨保佑孩子赶紧平安落地。那个女人早晚给她弄走,现在真是看到她就肝疼。”
夏美云攥着拳头捂着心肝。
……
“阿嚏……”
温寻对着电话打了个喷嚏。
那边的杨希很快紧张起来。
“姐姐你生病啦?”
“没有,可能有人在骂我吧。”
温寻笑笑,不想多言赶紧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
“有啊,有个好事。”
杨希喜滋滋的声音让温寻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实。
“我去年胡乱参加的一个大赛得奖了,那个公司现在邀我加入他们的设计部,我设计的东西马上就要穿在宋韵身上了。”
“谁?”
温寻对宋韵这个名字特别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