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在嘲讽她话多把他气的心跳加快,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天呐,头怎么有点晕?
算了,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有什么问题。
温寻往前挪了挪,弯下腰捏住了陆鸷睡衣的第二粒纽扣。
她并没有挑眉看陆鸷的脸,眼角的余光只能扫到他的下巴和脖颈。
他脸没动,喉结在她解第三粒纽扣的时候轻轻滚动了一下。
这样细微的动作像个小钩子,一下子勾住了温寻眼角那点余光。
她发现他的脖子长得很好看,修长且线条完美,喉结滚动那一下,惊人的欲。
欲?
这个字在脑海中冒出来,温寻吓的手抖了一下。
她有罪,她怎么能看着他想到这个字?
她刚把第三粒纽扣解开,因为慌乱而颤抖的指尖刚好滑过陆鸷的心口。
指甲在他皮肤上留下了微弱的痛感,陆鸷微微低脸抬手攥住了那只正准备逃离的手。
“手抖什么?”
温寻吓了一跳,蓦地抬眸。
“没有啊,你快放开,我看看你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她连眼神都在躲闪。
陆鸷漆黑的眸越发深邃,那跳跃着点点星光的瞳仁仿佛拥有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她。
她若是靠近他,必定会被他吞噬。
“放开,你再这样我不帮你检查了。你等明天师兄过来吧。”
她把脸转到了一边,粉嫩的唇因为生气微微嘟起。
陆鸷盯着那明显泛了红晕的脸颊,松开了手。
“我看你反倒应该多练练手,名牌大学的医学生,检查个伤口手都抖,这个业务能力真是感人。”
她才不是对每个人都手抖呢。
以前在医学院,因为老师喜欢她,她可没少跟着老师上手术台,她拿刀的手稳可是出了名的。
温寻没再说什么,接着解开了下面的纽扣。
伤口位置暴露出来,温寻便没再继续往下解。
手术创面不大,缝合的也精细,恢复的很不错。
不过……这怎么看也只有一个创面啊,尹风说他之前也做过肋骨手术,这哪里来的第二个创面?
她以前帮他换个药,不过那是在肩上,她也没太留意他前面有没有伤痕。
今天仔细一看,并没有发现别的伤痕,难道他们是在以前的伤口上直接开了创面?
那这刀下的也太准了,完全看不出第二条伤痕。
她的手指就在那伤口处摸索,想的入了神甚至忘了她研究的人是他陆鸷。
柔软的指尖在坚实的心口上游走,陆鸷的呼吸不自觉的加重,连身体都仿佛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升温,变得燥热起来。
蓦地,他抬手攥住了那只到处点火的手。
往跟前一扯,他缓缓坐了起来。
“你摸了我足足一分钟。”
“……”
温寻面红如血。
刚想说话,却听见身后有人道:
“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这声音听着很生。
温寻忙抽回手指,又把那只手藏到了身后:
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鸷瞄着那根手指,看不见了才挑起眉看向门口。
“进来吧。”
睡衣还敞着,这样见人多少有点不雅观,他自己扣上了扣子,调整了一下坐姿。
温寻见他双手这么灵活了,很后悔刚才帮他解扣子。
再看来人,是个她没见过的年轻男子。
一身灰色西装,手里还抱着个文件袋。
“陆先生。这是对宋小姐的起诉书,还有一些委托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宋韵?
起诉书?
温寻惊讶。
陆鸷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文件,一边打开一边吩咐:
“去我书房把我的笔拿来。”
话音落时,他看了温寻一眼。
“哦。”温寻还没从刚才的尴尬劲中缓过来,一听这话赶紧出去了。
只要让她离开他,那她一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陆鸷的视线跟着那只兔子,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
“陆先生,我去看守所看过宋小姐,她嚷嚷着要见您,我跟她说您伤还没好,她也不听,一个劲的闹。看守所的人都被她闹烦了,有时候对她也不是很有耐心。您看……”
“我知道了。你不用管她。”
陆鸷语气平淡,仿佛那是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
翻了翻手里的文件,那边温寻也拿了笔过来。
接过笔,陆鸷便干脆爽利的签了名。
随后,他就把文件装袋又递给了那人。
“那我先走了,陆先生您好好休息。”那人说了一声,又对温寻微笑示意,随后离开了房间。
温寻扭头看着他,还没收回目光就听陆鸷道:
“我的律师。”
她猜也是。
“听他的意思,你把宋韵告了?”
“不然呢?”
陆鸷靠在床头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神色浅淡的瞧着温寻。
被他这么一反问,温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按理说确实应该如此,不过他不是待宋韵很特别吗?他舍得?
算了算了,舍不舍得的跟她也没关系。别多嘴了。
温寻没再多说,只说道:
“你的伤口恢复的也不错,那我先走了。对了,师兄让我提醒你,按时吃药。”
话还没说完,她就急着转了身。
他家里有刺吗?
“我让你走了吗?”
陆鸷语调转冷。
乍一听,仿佛把他撞成这样的是她温寻。
“还有事?”
温寻回头。
“帮我拿套衣服,陪我去一趟看守所。”
“你要出门?”
温寻瞪大眼睛,随既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门。”
他又不是纸糊的,这都从医院回来也一个礼拜了。还不能活动?
在她眼里,他就跟那个陆缙言一样?
陆鸷没吭声,被子一掀,下了床自己就朝衣帽间走去了。
他从温寻身边走过去,那身形依旧高大挺拔,但步态明显没有以前自然有力。
“陆鸷。”
温寻深锁着眉头,一个箭步跟上去,抓住了陆鸷的胳膊。
“你怎么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伤筋动骨都是三个月到底,没让你躺三个月,好歹躺够一个月吧?”
那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他能感觉到女人指尖的紧绷。
“我躺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又不是我的医生,又不是我老婆,你凭什么管我?”
陆鸷微微转过身,低着脸,清冷的目光里含着着淡淡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