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完了?”
陆鸷的目光越过温寻的肩头看向她身后的老宅。
人不在,这里的事却门清。
“你是在这里装了监视器吗?什么热闹都没错过。”
他没怀疑手机的事,温寻放下心来,也开起了玩笑。
她的长相本来就温柔恬静,微微一笑,更有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甚至想摸一摸这张笑起来这么甜的脸。
陆鸷凝视着这张笑脸,不知不觉中闪了神,竟伸出了手。
指尖碰到那细腻的脸颊,温热的感觉顺着指尖一路攀岩,那一丝暖意到达眼底,让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了。
温寻愣了一下,旋即紧张的侧开脸。
心跳顿时又方寸大乱。
指尖空了,陆鸷才回神,慢条斯理的收回了那只手又像刚才一样插进了兜里。
“你脸上有个虫子。”
“虫子?”
温寻本能的往脸上摸。
啥也没摸到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替自己刚刚摸她脸找借口。
一孕傻三年真不是说说的,她这脑子反应的太慢了。
她尴尬的放下手臂。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如果你想去看老爷子,我建议你现在别去,老爷子刚刚被他们气的不轻,这会子恐怕谁也不想见。”
说着她就揣紧了手机往前走去。
陆鸷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过去,跟着转了身。
“谁跟你说我是去看他的?”
“你不看老爷子,那你到这来干什么?”温寻侧眸,眼中闪着疑惑:“专门为了看热闹而来?”
那些人吵架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这些小时候就看够了。
陆鸷没说话,也没看她,脸朝着前方,目光随意的望着天边那抹夕阳。
“汪汪。”
大笨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两人中间,汪了两声就叼起了温寻的裤脚往这边拽。
温寻不知何意,身体跟着倾了过去。
她以为大笨拽着拽着就会松嘴,没想到这家伙用了蛮力,不停的拽,拽的她身体斜过去就收不住,斜着斜着就整个人倒了过去。
陆鸷适时的转过身,手一伸就接住了温寻。
温寻腰被他圈着,头枕在他手臂上,一抬眼就在那双幽深的瞳仁中看见了她自己。
小小的影子深深的嵌在他眼中。
好像被他吞噬了。
她脑子里明明有一个声音再告诉她不要再看他,要赶紧逃离。
可那双眼睛仿佛有什么魔力,牢牢的吸住了她的目光。
时间如禁止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马路上经过的车发出的鸣笛声把温寻的魂给拽了回来。
她赶紧站直了身体,这才发现大笨不知道合适蹿了出去,蹲在他们面前,瞪着一双狗眼笑嘻嘻的瞅着他们。
脸烫的吓人,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往旁边退了一步。
“你这狗要好好教育了。”
嘟囔了一句,她低着头就走了。
陆鸷没再跟上去,等她走远了才缓步踱到了大笨身边,蹲下来,揉了揉它的狗头。
“干得好。”
“汪汪。”
大笨得意的甩了甩尾巴。
由于刚才的小插曲,温寻这一路上心都不定。
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夏美云和陆缙言在客厅相对无言的坐着。
在门外没听到声音,她还以为他们都不在。
这架势,是愁的连二楼都爬不上去了吗?
她一进去,陆缙言就驱动轮椅过来了。
“阿寻……”
他面色急切,眼神焦灼又深情。
光看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想听这些,温寻打断了他。
“缙言,你别说了。我知道那些事跟你没关系。都是大哥设计好的。他不仅是想打击你,还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多想的。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了。”
勉强扯出一点笑容之后,她就直接往楼梯口走去。
陆缙言还没说什么,夏美云站了起来。
“老爷子那边怎么样了?”
温寻忍住恶心的冲动,停下脚步。
“没什么事。我本来想陪陪他老人家,文医生说不用,我也不好说什么,就走了。”
“文哲是有意让你回避吗?”
不愧是夏美云啊,这么简单的信息,她都能解读出疑点来。
“有意还是无意我倒是看不出来。”温寻随口道。
夏美云那眉毛扭成了一股麻绳。
“你今天扶着老爷子上楼的时候文哲一来你就下来了,怕也是他不让你进去陪吧?我今天瞧着老爷子脸色就不太对劲,人也瘦了好些,我看你爸之前说的没错,老爷子怕是身体不太好了。”
她一通分析,自言自语。
这些人心眼比煤球上的孔都多。
温寻没搭腔,直接上楼去了。
等夏美云回过神发现温寻已经上楼了,她那脸色也难看了。
“我看她就是在这件事上不上心,不想帮我们打探消息,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出来。真是没用。”
心里有气,她故意说的很大声。
气鼓鼓的朝楼上瞪了几眼之后,她又扭头看向儿子,压低了声音。
“你也别跟她说这些了。她又不傻,是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说那些她能信?她说那些话就说明她心里不想计较了,你也别提了,这事就这样翻过去吧。”
温寻信不信陆缙言心里能不知道?
他现在很懊恼这样一件本来一箭双雕的事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陆彧……”
陆缙言咬牙切齿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紧攥着的手重重的砸在了轮椅扶手上。
夏美云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
“现在老爷子做主停了你们两个的职,一时半会我看是恢复不了了。原本你二叔跟你们一样也在集团担任副总。如今你俩都掉下来了,他正好借此机会培植自己的势力。别到最后咱们一家子内斗,让他家得了便宜去。”
这几乎是接下来一定会出现的局面。
陆缙言心里烦躁,沉着脸没有说话。
楼上。
温寻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上了。
隔绝了楼下那两人的心神,她的心都清明了一些。
坐到沙发上,她把手机又拿了出来,将之前那些监听内容又听了一遍。
出了遗嘱分配有变动之外,老爷子还说该给陆鸷的就给他,只希望他拿了该得的部分就远离陆家。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父亲,怎么会希望儿子远离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