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与柳明珠故事落幕,瓦镜消失,众人尚还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平息。
”师傅年轻时真帅!“小青鱼不住感慨。”柳明珠其实也没那么可恶!”
长华双手环胸,瘪瘪嘴不置可否。
“这就结束了?然后呢?师傅究竟还能不能出来?我们怎么办才好?“若明焦急不已。
”除开等别无他法,渊狱以人心中执念为局,一旦踏入其中往事重演,唯有侥幸修得新结局,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可最难也莫过于此,没了记忆失了教训,即算重头再来,难逃一模一样抉择,沦落一模一样境地。最终,也只能被这渊狱夺了心智,带走神识,吞并灵力,身死魂灭。
如今只剩两次机会,”墨九语带哽咽。
“什么两次机会?”若明不解。
“你们快看,又有画面了!怎么,怎么和之前一模一样?”
“先前那瓦镜暂时幻灭,便代表师父和柳明珠重走了一遭凡间过往,接下来这瓦镜显示的是第二回,可若第三回仍结局依旧,心魔未解,入局者便是普罗大仙也难相救!”
“难道就没其他办法?”长华不信,“那位天宫太子卿凝!他不是也来闯过这渊狱吗!对,我知道了,师姐,看好小青鱼!”
话罢,长华竟头也不回跃升冲向禁制。
。。。
在漫长岁月里,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自诩心肠最硬、牵挂最少,这渊狱虽听上去可怕,可说到底困住地总不过是有情人。
。。。
”我在里头整整等了三天三夜啊!总算等到那头凶兽开小差,又是一番殊死搏斗!好在小爷英勇无双,用特制迷药使它站都站不稳,刀架着脖子自然就乖乖听话,乖乖放人咯!“
”你没吹牛,这么简单?“
”简单?喂,师姐,你摸着良心说话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瞧见简单?我如今尚还卧病在床!很疼的好不好?“
“少唬人,就你这伤,还没上次被火狮兽挠的严重!”若明根本不管长华别不别扭,掀开衣襟察看个遍,直逼角落里小青鱼羞红脸匆匆转避。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若明总觉不安。
“天地良心啊,师姐,我有什么好瞒你?”再说了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何旁人不能擅闯之所,对他一向轻而易举,尤其这回,自己本快要被那凶兽打个半死不活,谁料,小畜生不过舔了舔自己血液,便瞬间惊惶撒开丫跑出老远,也的确省下不少功夫。
“师父如何?你们有时间来看我莫不是已经醒了?”
“你以为渊狱被称为魔界四大凶境是浪得虚名?能救出人已是万幸,想要强行唤醒更难上加难!”
“师姐,你医术向来最好,可不能如此气馁!”长华不依。
“病人就好好休息,哪来那么多废话,行了,师父那有我和墨九守着!
呐,你要我看好的人现在完完整整还你,所幸是没出事,若师父回不来你也回不来,可叫这傻姑娘怎么办好!”
若明起身离开,眼见沉默不语的墨九也要跟着走。
”师兄!我,,,对不起!“
众人闻言都不免惊诧,他可从不是如此老实认错性子。。。
“行了,说什么呢,你救回了师父还有什么对不起的?没事,都过去了!”墨九一瞬笑着回身,轻轻拍拍长华肩膀。
这一回,他知晓,有些东西才算真过去了。
。。。
门扉轻掩,投射满地光亮,
“过来!”
小青鱼浑当充耳未闻,静立不动。
“生气?”
小青鱼划拉足尖,默然摇头。
”那为什么不听话?“
“谁规定我要听你话?”
果然是在闹性子,长华无奈,可他一点不想浪费时间同她争吵,“我要喝水!”
小青鱼眼见他颤颤巍巍起身心有不忍,忙主动将杯子递上,长华又顺坡就驴死死握紧她双手,附身压至下方:“告诉我,你究竟在恼什么?”
恼什么?他还敢问?
直到长华越来越低,唇畔从脖/颈一擦而过,最后索性落定于那袅袅秀发从中:
“如果,我回不来,你会不会更生气?”
“长华,你混蛋!”
“我混蛋,你才是大笨蛋!小青鱼,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如此生气,或许,是因为在你心中,我和师兄师姐、亦或师父其实都有些微不同?”
“不同,什么不同?”
长华无奈,身子猛的下沉,小青鱼又差点被他压地一口气没能喘上,挣扎便要起身。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其实渊狱里挺快乐的,他从出生起,便没见过父母,可在那,他却好似看见一个模糊影子,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贪念着那般温暖,几要酿成大错。
只是突然地,他又想到小青鱼。
“如果就那么离开,你指不定真要跟师兄跑掉,
虽然他很好,可无论将你交给谁,我都觉着十分不爽。”
谁说从渊狱逃出简单?真是一点都不简单!若非当真累地紧,长华绝不至于在这个关口倒下。。。
小青鱼起初很害怕,慢慢长华均匀鼻息传来才心安稍许,可她仍片刻不敢耽搁起身直奔药房。
若明在翻阅医书,萧元也丝毫没得空闲,既要贡献毛发又要守着火炉,不免满腹牢骚:
”说真的,我就不明白了,救你们师傅天经地义,可凭什么还要救柳缥缈那贱人?“
“萧元,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对师母不敬!”
“师母,她算哪门子师母?你是不知她掳了多少男人囤在她那凤凰山上?是,我承认他们前缘美好,可再美好又如何?错过、失去、背叛就是背叛,就像我这白茅须,断掉了就别妄想再接回!闯渊狱者有来无回,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可你口口声声说师母关押你数千年,那她又可曾碰过你一寸肌肤?动过你一发一毫?”若明质问。
“这个,那倒没有!“萧元回的坦荡,莫名还有些吃瘪,”不过,可绝不是小爷没魅力。”
她性子古怪,喜欢囤男人却不喜用,反正要我猜,,,不是脑子有病,便是身体有病!”
“我警告你,要是再乱说话,就干脆将你整个浑圆扔进这药汤作引!”
”若明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萧元瑟瑟发抖,瞧见小青鱼后直似见到了天降救星。
”师母抓人,本意也只是想找师傅!事出有因,你能不能就稍微原谅她?”小青鱼隔老远便听到二个大嗓门在,踌躇着劝解道。
”哼,你当萧元是傻子呢!即算如今得救,可被关押的漫长时光谁能弥补?
凭什么她柳缥缈一人痛苦便要波及无数人遭殃?
要我说,你们师傅就是个糊涂蛋,以他神力,完全可以逃得无影无踪!
可现在呢,重伤昏迷不说,长华还有你们也都被连累地灰头土脸,这究竟算什么烂事?日后你两可千万别像你师父一般犯蠢!“
”不许你说师父”小青鱼难得如此严肃:“真心喜欢上一人,有过无数山盟海誓,又岂能毫不挂怀?说散便散?”
”笑话!所以我最最讨厌你们这群女人了,婆婆妈妈,伤春悲秋。挂怀?难道你没听说过,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
萧元望向一脸懵懂小青鱼,简直嫌弃到一种新高度。。。
”不对,就拿凡间幼童来说,从牙牙学语至长大成人,父母师长无一不殷殷叮嘱,要成为一个言而有信重诺之人。
可这世上却仍多的是负心汉。重情重意,本不是软肋,
若,若能遇见师父这般男子,便是再苦些,却也值得!“
”易得千万金,难得有情郎!”若明也不由感慨。
萧元虽浑不吝,但察言观色能力还是不差,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索性闭嘴,只心中不住痛骂:
世上傻瓜千千万,不巧眼前正有两,情爱期待大过天,日后苦楚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