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关凌月果然去皇宫,给皇帝打了一针,他的精神立刻就好多了。她也十分诧异,为何皇帝到现在对她的医术还那么相信。事实上,她并无真心救他这事,皇帝早已经知道了。
当然,知道不知道对她来说是不重要的,她只管帮与不帮。不帮是她的本分,她心想。至于他会不会实现承诺——自古以来没有几个皇帝是守诺之人。她也不在意。
虽然现在李炎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撼动大庆,但,皇帝的选择不多了。
太子还在她手上呢。那些御医根本不知道,太子脑中还有一颗定时炸弹。这事她连李炎也没说。
她也没打算救太子了。反正太子的死与她没有关系,要怪也只能怪六皇子。六皇子现在已经被皇帝放弃了,虽然还在朝中担任官职,但已经没有实权。
可惜的是,她的母妃,依然想着翻身,依靠家族背后力量来逆袭。
那就由着她去吧,正好将那些站错队的一网打尽,她不相信李炎做不到。他不想伤害自己的兄弟,又没说不伤害他背后的母族。
关凌月以前所认为的与人争斗,也就是斗斗嘴皮子,可现在命都要拼上了,她也顾不得以前学的那些教条,所以,不去杀人,却也不救自己的敌人了。
她什么也不说,不代表李炎不知道。这天晚上,李炎来到她的卧室,先是把门关上,然后直接将人一把按倒在床上,在她耳边轻轻道:“以后你不需要去做那些违心的事,本王要杀的人,本王要放的人,都会自己动手。”
关凌月听了之后愣了一下:“你要杀谁?”
“以前没和你说过,但以后,我要杀谁都会告诉你。”李炎一边说,一边撩关凌月的衣服,她只感觉身上一股寒气包裹,立刻有些不适,往后缩了一下。
“总有一天,我也会要杀人。”关凌月若有所思道:“生活在这个时代,总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但,我不希望你忘记初心。”
“初心?”李炎眯一下眼睛,像是想起什么远古记忆。
“我所认识的三皇子是有理想的。”关凌月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你对我见死不救,也曾对我下毒,但只要战事一起,你便立刻举着拯救黎明苍生的大旗,冲进危险里。你只是个凡人,但却心系天下。”
“你有意将外族赶出自己的国土之外,还曾想过帮助他们生产,让他们能够丰衣足食,而不是靠着打仗得一些赔款。”
这些话令李炎原本冷硬的唇角向上一弯,剥她衣服的动作更快一些:“本王想什么你全知道,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关凌月羞涩地冲她笑了一下,翻身露出背后可爱之处,李炎立刻像着了火一样扑向她。这女人在床上有一种别样的风情。总能轻易让他迷失在她的身体里。
感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一发芽,就开始茁壮成长。
第二天早上一醒,关凌月便觉得全身酸痛,恨不得再睡上一天。相反,李炎精神抖擞,立刻去院子里把那棵桂花树削成了秃子,十分高兴地去上朝了。
春桃拿着早膳过来找关凌月,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她十分不解地嘀咕道:“什么人惹王爷生气了吗?”进去,却发现关凌月脸色绯红,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又不忍心叫醒她,只好给她掖下被子退出去了。
这一边岁月静好,那边皇帝突然之间改了想法,对一直偏爱的六皇子下了召令,卸了他的官职,命他在家思过。又说太子最近身体不好,命三皇子与太子一同监国,处理政事。六皇子党许多人求情,皇帝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倒是太子全程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身体不好吗?好得很好吗?可是皇帝让三皇子与他一同监国,这明明就是在分散他的权力。
他第一次对三皇子动了杀心。但他在朝上仍然一点也不动怒,因为他知道,父皇最不喜欢善妒的皇子。
下朝之后,有不少官员过来和三皇子套近乎,都被他敷衍过去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墙头草,手上也没什么实权,口中的恭喜更算不得数。只有王庚和尚书大人走在他身边一直不说话,但在心里却是向着他的。
在回王府的路上,李炎一直在想,皇帝突然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但无论他怎么想都好,他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第二日,朝堂上已经有人质问:像六皇子一般,残害良家妇女,又纵容贪腐之人,早就应该被排除在朝堂之外。
此话一出,立刻有臣子附议,而那些臣子,居然还是平日与太子关系甚密之人,只是太子本人未发表任何意见。
三皇子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
但是大理寺卿王庚,居然在关键时刻呈上证据,还有证人,这就相当让人震撼了。人们纷纷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如果一个人这么说,也许是污蔑,但很多人这么说,就很有可能是六皇子本身真有问题了。
至此,六皇子被彻底地排除在了朝堂之外。估计以后都别想再爬起来了。
太子似乎把所有火力都压在六皇子身上,一时间没人注意到三皇子的动静。所以,当人们听说三皇子家里的爱犬因为中毒而亡的时候,没人怀疑是有人想害他。
唯一在乎他死活的,依然是那个以前他最不待见的王妃。
此时,她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静妃笑得脸都要裂开了,连皇帝都对她赞赏有嘉。虽然关凌月不明白,她只是怀孕到底是对这个国家有多大的贡献,但大家都开心就好了。
这日她正在药铺里做账,突然之间,明玉出现了。
她想起上次见明玉的时候,她还十分自信的样子,今日脸上却有了愁容。
关凌月给她泡了一杯花茶,拉她坐在回廊之下,看水池里游来游去的金鱼,道:“你为何忧伤?”
明玉突然挣脱她的手跪下来,眼里已经包了一把泪:“王妃,你们是不是要对太子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