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了王庚一眼:“你身为大理寺卿,查案不明,罚你半年俸禄!”
接着又冲高洙道:“案情没查清楚之前,没人敢污蔑贤妃,高将军稍安勿躁!”
事情到了这一步,变成了闹剧,太子中毒一案还是没有查清,百官下朝之后议论纷纷,高洙更是气得眼睛都绿了。
李炎听了小北的回报,十分想一巴掌拍死王庚。
太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出头了?而且这么一闹,对方起了警觉,要进行反击也更困难。他原想将这两人养肥了一刀砍了,现在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关凌月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十分大气地无视他的不高兴,给他换了药,她使用的是王庚送过来的药,李炎一把拿过来扔在一边:“不用他的药。”
关凌月额角抽筋:“试试有什么关系?”
“我怕他下毒。”李炎一副不要惹我,我现在很生气的表情。关凌月很老实地往一边退去,玩自己的私人空间——同学们藏私的那点言情小说,可比他们这一幕血腥宫斗剧有趣多了。
然而经王庚这么一闹,皇上还当真把太子的事情重视了一番,据说差人送过去好些药材和补品。李炎想进宫看太子,最后却没去。原因是太子宫中的侍卫全都换了,这是皇后求皇上的结果。皇上能够答应,从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对太子的看法有所改观。
他不去还有一个原因,皇上生性多疑,最讨厌人结党营私。虽说皇子之间也有交情好的,但太好就会被看成“太子党”。所以,李炎就趁着养病彻底地闲下来。关凌月和他大眼瞪小眼,两相厌弃,所以除了换药,大半时候都躲着他。
她在经营自己的小事业,趁着大家不注意去了余大夫那一趟,问京城开药房的事。如今她手中有了些银两,便想自己做个铺子。
余大夫看她一副想经商的样子,歪着脑袋看她半天:“你真的是关将军的女儿吗?”
关凌月吓了一跳,又想到这人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于是打趣了一句:“怎么?武将的女儿不能经商?”
“那倒不是,”余大夫捋了捋胡子,一脸高深状:“但武将的女儿又想经商,又想行医,这就有点奇怪了。教你读书的夫子是谁?”
关凌月笑了笑:“你就说行不行吧?”
余大夫也看着她笑:“你手中有银子?”
关凌月点点头:“有一点。”余大夫听了两眼放光:“开药房未尝不可,但药材要从我这里拿。”关凌月一听,有戏,立刻答应:“那是自然。”
她知道余大夫医术也了得,又道:“药房中的伙计,也麻烦您引荐。”说着,做出个样子查看他房中的药材,只是看就看吧,她也不认识几样。她的知识全来自于书本,最近虽然有恶补,但中医博大精深,她不敢在余大夫面前造次,只道:“你从你的徒弟中挑一个大夫,平日坐堂。按看诊人数给月银。药房不忙的时候还让他回你这帮忙。”
余大夫一听觉得还不错,药材从他这出,他从中间挣个差价,人从他这出,关凌月这铺子便离了他不行,怎么看他都是占便宜的。于是道:“铺子你找好没有?”
关凌月摇摇头,她一个女人,在这边又没有熟识的人,到哪去看铺子,而且也不知道行情啊?
余大夫早猜中她的情况,便说:“我在西街那边还有个铺子,便租给你吧,看你也是个懂行情的,一年四百两银子。”
关凌月最近得了不少银子,对四百两银子也没什么概念,只习惯性地砍价道:“太贵了,不如两百两吧?”
余大夫皱了皱眉,咬牙还是答应了。
将这些事情都谈妥,关凌月觉得心中安稳了不少。毕竟她的生意就要做起来了,万一在王府里呆不下去,还有个吃饭的营生不是?
这事儿关凌月自认做和天衣无缝,却不料还是传到了李炎耳中。这日关凌月刚从余大夫处回来,手里还拿了本医书,被李炎给抓了个正形。
关凌月先是惊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她用自己的银子做生意,关他什么事?所以当李炎问她去做什么了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做事。”
她抿紧嘴唇,来了古代这么久,她当然知道女子是不能出去抛头露面的,她怕李炎责骂她。毕竟她是被下了毒的人,随时可以被要了性命。
然而,李炎却只是抬了抬眉毛问:“何事?”
她缩了缩脖子,回避他的眼神:“你不必管。”他当然不必管,反正以后也是要分开的,现在最多算是个认识的人,凭什么管她的事?但李炎可不这么想,他缩着眉毛道:“那谁可以管?”意思很清楚,你是我的王妃,我当然要管你。
“反正不是坏事。”她想了想,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往自己屋里进。李炎已经恢复了半月,不再似之前那么羸弱,所以当她要走的时候,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然后随便用力一拖,关凌月就被她拉了回来。她拍了拍被弄皱的衣服,站好,问:“干嘛?”
李炎已经习惯了她的脾气,知道拐弯没用,所以平了心气道:“我知道你在西街租了个店面,要开医馆,是不是?”
这事不是我暗中进行的吗?怎么会传到他的耳中来?关凌月捏紧了拳头,到底是谁在通风报信?难道她从一开始出去就已经被人跟踪了吗?
她这边正思量,李炎就告诉她实情:“你是我王府的人,我自然有权知道。”
这话没毛病,关凌月却还想狡辩一下,好争取不受对方干涉,却听李炎说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让开。”
“嗯?”关凌月咬了咬嘴唇,她没听错吧?
李炎咳了两声,不再看她的脸:“开医馆收治病人是好事,没什么可反对的。”说完又拿出一张契约书,给她过目。除去几条不准惹事之类的废话,她还看到一条让她惊掉下巴的要求:将医馆收入的一半上交给王府。
这要求太过分了,她大叫:“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