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感觉到她目光中的凉意,笑道:“我刚才也帮了你。”
“那是你自愿的。”关凌月下意识地回答道。王庚看着她半天,也不说话,打算熬死她。果然过了一会关凌月熬不住了,问:“找不到完整的尸体,我也没办法,你找我干什么?”
心说我又不是狗,到哪给你找尸体去。
王庚过了一会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知道你找不到尸体,我只是想问你,在水里泡过的一些尸骨,要怎么恢复和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问题还真是难倒她了,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凝神看向远方,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就叫发呆。
王庚拍了她一下脑袋:“发什么呆?”关凌月想了想,道:“在想怎么把你扔出去。”
采青她们还在外面站着,旁边的衙役并不敢真的动她,而王庚刚才也是吓她的,过了一会她缓过神来,更是不肯走,道:“你不为民除害,还和这种女子在一起。”她下意识地看了关凌月一眼,生怕她一听到不愉快的声音就冲过来扯她的头发,十分小心的拿手护住头道:“作为父母官你好意思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庚笑道:“她不是说你买的东西都不要钱了吗?”
嬷嬷在一旁正要开口,被人一手挡住了:“闭嘴。”
挡人的是关凌月,王庚挑了挑眉:“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是跟我回去办案子呢,还是在这里继续吵架?”
关凌月犹豫了几秒之后道:“我跟你走。”然后就潇洒地跳上马车,也不管店里的生意了,直奔大理寺而去。
王庚坐在马车里,时不时观察一下关凌月的脸色,确定她不会的生气之后开始介绍案情:“这是一名中年女子的尸体,但我们只收集到少量的头发,以及牙齿,还有手骨。”
关凌月惊讶了一下:“其它的部位呢?”
“被扔进河里了。”王庚像是想起什么糟心事似的,叹道:“那是昨天的事了,今天我们又收集到了一块腿骨。”
关凌月凉凉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确定这条腿骨和昨天那具尸体同源?”
王庚看她终于抓住了重点道:“所以啊,我们想让你想办法。”
“我又不是神医我能有什么办法?”关凌月是最不想碰这种麻烦事的,因为不在她专业范围之内,所以她问了一句:“你们不能给我点我知识范围之内的事做?”王庚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关凌月垂下眼眸,就在这时,王庚终于想起一件她会有兴趣的事:“那个皇上看上去太精神了,我们怀疑是药物的作用,你可以去给他把一下脉。”
立刻迎来关凌月一阵冷笑,她想,你还真是想得美,让我去给皇上看病,如果真有病我又治不好,那我脑袋不是要搬家?
难怪古代的郎中都不愿意当御医,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的事,谁愿意干啊?王庚拿出一个点心填在她嘴里道:“去不去?”
“不去。”在这件事上,她异常坚决,主要还是源于她的胆小。
怕死这事一点都不丢人,她心想,你要是不怕你死一个线我看一下?她就用这种眼神打算熬死王庚,然而他失望了。王庚根本没把她警告当一回事,他十分淡定地把头往一边一歪,睡着了。这也是秒睡啊,关凌月吓了一跳,过去探一下鼻息,不然她都要以为王庚凉了。王庚虽然没凉,但也离凉不远了。他这人敏感,又务实,做起事来太过认真,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今天早上他就仗义执言了一番,现在皇上已经对他很意见了。
王庚还十分无辜道:“皇上,您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吗?平时虽然您也生龙活虎,但不至于这样啊,这非常反常。”但哪个男人不喜欢听好话呢,所以王庚来关凌月这里的时候已经被打了三十大板,他现在坐马上车屁股都要开花了。
李炎在朝堂上看着王庚被打,料定他会去找关凌月,让小北在外蹲守了半天,果然看到他的身影,本想上去揍一顿的,但看到他蹒跚的步履,立时又消了念头,只嘱咐小北要好好保护王妃。所以其实王庚拉着她上马车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关凌月一到大理寺便十分不情愿地去看了那几根骨头,她当然有办法测试,但在这里也做不了,做出来了也不能和人说原理,所以她以一种你们这些呆头鹅到底为什么要找我的眼神看了他们半天,最后王庚终于妥协了,解释了一句:“人家死者的父母要求我们找回全部尸骨,然后为自己的女儿作一场法事,超度灵魂。”关凌月奇道:“难道不是让你们找到凶手,绳之以法吗?”王庚叹了一句:“那个当然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主要是怕那些尸骨不一定是她女儿的,那位母亲请了得道高僧为她女儿超度,光银子就花了五千两,又给我们衙门买了不少东西,希望我们能尽心尽力地处理这个案子。”
关凌月“啧”了一声,你们还收受贿赂?王庚笑了一下:“绝对没有。”
“你刚才明明说了她买了不少东西。”关凌月抓住话头之后马上问:“有没有给我也准备一份?”王庚立刻会意道:“当然有。”然后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对白玉耳环:“这东西是老太太贿赂你的。”说完立刻把东西塞进她手里,生怕被别人看到似的。关凌月眼角抽了两下,又问:“那帮皇上看病,我有没有好处?”王庚嘴角抽了抽,他这个月的俸禄还没到手呢,而且给皇上看病哪里还有要赏钱的?不都是为了保命吗?可关凌月老喜欢反其道而行,王庚只能说:“也有的。”至于是什么就没说了。关凌月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问王庚,他为何会觉得皇上有些反常?王庚答道:“皇上最近不上朝,但是精神却异常亢奋,几乎是夜夜御女,有发泄不完的力量,他记得以前父亲说过,前朝皇帝也是这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