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庚带着人回来了。他满脸阴霾,身后押了几个人,马车追回十几辆,显然还是抢回了些兵器。
关凌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王庚瞟了她一眼,对着她身后的人解释道:“兵器追回十五车,还有一些被他们劫走了。”
三皇子对这个结果不置可否,问:“抓到幕后指使了没?”
“抓到几个人,还没审问,但我们在他们里面发现了一个北夷那边的奸细。”
三皇子挑了挑眉,这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关凌朋闻言愣了一下,北夷那边?难道两边勾结起来了吗?所以,那边胡族进侵,这边北夷打断后援。
他们想得倒是周全。
关凌月看了李炎一眼,他此时平静得看不出一点不妥,只对王庚道,“父皇那边先不用禀报,损失不大,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说完,王庚却关押囚犯,安置兵器了。关凌月看三皇子一脸平静的样子,知道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内了。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虽说一直以来都有人使这种手段,但能准确判断出对方的行动,这是很不容易的。
她脑中浮现了一句话:兵马在后,粮草先行。
看来她要多学习兵法才行,毕竟自己身处古代,还和一个爱打仗的皇子绑在一起。如果他干什么,自己都不懂,那会显得非常蠢。
“还在好奇我是怎么发现他们撒播了疫症?”三皇子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轻轻一笑,“不是某人告诉我的,凡事接触,必留痕迹吗?”
关凌月挑了挑眉毛,这话她是说过。不过是借用别人的名言罢了。
所以,他是找到了痕迹?
“军中也设有监察营,时常对异常人员的动向进行监控,出了问题,是可以向他们问责的。”三皇子目光投向营地,“所以,遇事不必惊慌。”
她才没有惊慌,她只是不懂。
关凌月开口道,“在事情未查明之前只是怀疑,眼下却抓到了实据。你打算怎么办?”
三皇子思索了一会儿,摸了摸下额道,“具体的计划,还要和军师等人一起商量后再定夺。”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后面一个小兵,目光落在关凌月的身上,墨色的长皮遮住了半边脸。
“平日里看你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还以为你真是个花架子。”
“所以现在觉得我不是了?”三皇子挑眉。
这个不好说吧?关凌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越和他相处得久,就觉得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王庚把人押进囚室,面无表情地来到他们身后。
开玩笑?让他出去收拾劫匪,自己就这么轻飘飘地怀抱美人,原本就小心眼的王大人现在心情很不美丽。
“犯人审得如何?”
“抵死不说。”
“从何得知身份?”
“刺青。”
“有没有对他们的身上进行搜查,或许有通讯用的工具或者密信之类?”
王庚冲他笑了笑,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厄,本王知道了,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休息?”王庚瞟了他一眼,“只怕殿下是担心我扰了你的好事吧?”
一看他俩那你侬我侬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昨天晚上温存过。哼,他唤一声:“小北。”二人都十分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往一边遁了。
其实他俩真的想多了,三皇子这就打算去刑房看一下那几个俘虏,而关凌月就要去给患者打针。他们俩根本没时间腻在一起。
小北去看守粮草,王庚去看守兵器库。眼下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
三皇子跟着谢副将一起,来到刑房,他将目光投向一个左眼尾有料痣的犯人身上,他嘴角往上一勾问,“此人可是与北夷军队有勾结?”
谢副将惊了一下,道:“三皇子如何识出?”
三皇子但笑不语,伸手掳起他的袖子道,“大热天的穿这么厚,难道不是想隐藏什么吗?”果然,那手臂上方刻下了一只小小的蝎子。
蝎子在北夷代表着勇猛,狠辣,这家伙一看就是个死士。
谢副将露出佩服的神情,道:“属下已经对他用了刑,但他死不开口。”
三皇子勾起唇角,凉嗖嗖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刑不够重。”说着,他亲自拿起鞭子,狠狠往那人身上抽去。那人看了他一眼,竟是一声不吭。鞭子卷着皮肉,伤深见骨,这人居然连吭都不吭一下。三皇子笑了。他命人拿来一包盐,细细往上洒了,又道:“继续给我打,打晕了就用水泼醒,要死的时候,就给他吃一粒药续命,不能让他死了。”
这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谢副将领命。心想,这三皇子可真是狠辣。然而,对方仍是一言一发,他也不求死,仍是用那种轻蔑的目光注视着他。
三皇子心里一阵不爽,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他回到营帐中翻开一张地图,在几个地方点了点,又写下书信,让信鸽传了过去。既然你们不仁,那不怪我不义。他冷笑两声,在案上写下两个大字:诛杀。
春桃从外面送茶进来,对他行了一礼道,“三皇子,门外有人求见。”
三皇子不奈,“不见。”
“太子殿下派人来送信,”春桃壮着胆子道:“说是在外面候着,您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见。”
这就是见不到人便不走的意思咯。三皇子阴沉着脸,道:“所为何事?”
“太子送来锦囊,怕您在路上遇到危险,还有他母妃为您求的平安符。”春桃战战兢兢地答道。
李炎接过东西,先将那平安符抽出来烧了,又拿出锦囊来看,嘴角勾起一抹笑,“真当我是个傻子不成?”
太子推荐的那几个人,虽然有能力,但是都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派兵去请求支援,仗还没开始打就走这一步,是想让人笑死吗?
他又是从何处知道粮草被劫?
不会打仗又要硬撑,性子真是和以前一点也没变。只是,心里念着他罢了。他抽了抽嘴角,对春桃道:“叫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