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没抢成,军中安宁了几日。每日要赶几十里路,大家都累得够呛。关键是还有病号。这些病号重症的都由关凌月治疗一番之后留在原地休息,直到病情控制住之后才能返回军营。但他们的排泄物依然有可能有传染性,因此,多会被调往地方当个衙役,又或者直接退役回家。不管怎样,能留条命都是好的。
又行了两日,眼看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太子那边又传了信来,说皇上最近写了罪己诏,原因是瘟疫蔓延,原本风城的疫症已经控制住了,但其它的城镇又开始大规模爆发,现在又封了几座城,外忧内患,皇帝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合眼了。
大家都说要皇帝在祭天仪式上宣读罪己诏,好让老天把瘟疫赶跑。关凌月听小北在一旁念信,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哪来的老天爷?要破瘟疫只能靠自己。
太子问三皇子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为皇上分忧,三皇子想起当初在风城的时候……皇帝没有屠城已经算是大幸。毕竟,阻止瘟疫蔓延的最好办法就是杀死所有带有病菌的人。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眼下军营里也不太平,只能带着人日夜兼程去往南城。听说那边又被攻下了两座城池,真是特别让人担心。
南城在大海边缘,距离就成有一千多里,三皇子已经赶了将近五日路。要到达目的地也还须三日。到黄昏,他们打算在前面的小镇扎营。
经过小镇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奇怪。街道两边有小贩在做生意,但东西都码得整整齐齐,按理说到了晚上,该卖的都卖完了,他们的东西却像是刚摆出来的。
小北警觉地观察四周,却未见有什么高手埋伏,这样反而更加叫人生疑。
三皇子一路上眉头紧锁,连关凌月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恐惧感。
小北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行势,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人潮之中。春桃低声问:“小北这是去哪里?”关凌月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地方不正常。”虽然关凌月不会武功,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危险有了一种敏锐的触觉,所以,当她到达这里的时候,首先对这种过于平和的景象产生了怀疑。
三皇子终于开口,他将马车的帘子放下来道,“能够将整个城镇都控制住,这个人不简单。”
王庚在一旁点了点头,他的看法与三皇子一致,这些人最大的问题是像在表演,而完全不像在生活,比如说那个卖果子的大叔,他一筐果子一个没卖出去,也不叫卖,反而坐得笔直,盯着某一处。他对三皇子挑了挑眉道:“幸亏这些人表演技术不到位,否则我们没发觉,死在这里收尸的人都没有。”
小北从外面回来,同样是悄无声息地,又回到马车里,他拱手问:“怎么办,王爷?”
“外面有多少人?”
“如果没有猜错,是整个城镇都被占领了。”
“他们摆下这个阵是打算请君入瓮吗?”
“我们已在瓮中。”
王庚带着两个副将走在两侧,马车里的动静并不大,但很快,三皇子已经将命令下了,只等着对方动手。
身在瓮中,要赢得胜利很难。到底还是发现得太晚了。
关凌月心想,到底是谁,这么大阵仗,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人将城门关闭,那些看似小贩的人都从身下的筐子中拿出刀斧。果然,这人来人往中没有一个是妇孺小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正常的城镇?关凌月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打过仗,对这些一无所知。
再看三皇子此时眉毛反而舒展,一时无语。她有些担忧道:“怎么办呢。”
三皇子笑道:“对方既然打算瓮中捉鳖,自然是上头有埋伏。”
小北点点头:“方才小人已经上去解决掉了几个关键部位的弓箭手,等下我们可以从这几个方位突围。”
居然还可以这样操作,所以小北到底是能以一敌百?关凌月惊讶道:“小北,你确定从这几个方位过没问题?”
小北翻了个白眼道:“王妃,你不信我?”
关凌月点点头,“虽然我不信你,但也只能听你的了。”小北表示你可以不听我的,反正我已经把生路给你们指出来了。
关凌月又想到自己坐的马车,如果被箭射成个马蜂窝自己肯定逃不了,所以又道:“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避?”
三皇子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此马车由精铁制成,比一般的地方都坚固。”
意思是离开这里,你更回没活路。这下关凌月安静了,她知道这些人里就自己最蠢,最好还是不说话得好。
春桃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向三皇子投去赞叹的目光。这边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嗖嗖嗖”几声羽箭声,关凌月下意识地扑倒在地。小北已经飞出马车,用剑在外面拦截飞下来的羽箭,王庚站在车头,迎接对方的攻击。三皇子坐在马车上,连帘子都懒得掀开。
关凌月叹了口气,爬起来,道:“吓死我了。”
三皇子也不出声,继续等待。羽箭又多了些,只听得“铛铛铛”几声,又有剑尖碰击的声音,一个不察,一去羽箭飞了进来,三皇子伸手抓住,看了关凌月一眼,“小心一点,趴地上别起来。”
接着又有人跳上马车顶,还不止一人,听得出来,双方正在打斗。“咔擦”一声,有刀从马车顶上插进来,留下半个刀头,接着又被人拔了出去。关凌月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三皇子却巍然不动。直到他听到“哐当”一声响,小北整个人从车顶掉下来,才站起身子,由出身后的软剑。
“好大的胆子?”他冷笑一起,冲出马车,与打败小北的人过上几百招,对方步步紧逼,三皇子见招拆招,打了一柱香的功夫,双方仍未见胜负。而关凌月被小北砸在身上,几乎不能呼吸,“你怎么这么重?”他冲小北道。小北背上被砍了一刀此时正在流血,他苦笑了一下,“王妃,小北的血流干了不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