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皇子一去上朝,就听说离国的使者不同意再收我朝的瓷器,六皇子指着他的鼻子同他理论,问他是否东西有问题,如果没有,就应该按合约办事。
但他拿出合约来,却发现对方早有准备,主动权全把握在对方手中,他们随便捏个什么由头都可以不要我们的东西。
反正买卖二字,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买的那一方永远占主动权。六皇子立刻急了眼,吩咐下人将使者的人先留下,事到如今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产品质量出现了问题,又或者是邻国有了更低的价格,所以对方才会毁约。
只有三皇子知道,这是他们早就设好的陷阱,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果然,这之后的几天,使者百般刁难,说出万种理由,最后还是一句话:“东西我们不要了。”上一批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他还是照常付钱,至于其它的,免谈。
六皇子才靠瓷器的事赚了一笔,怎么忍心放手?然而形势逼人,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收了款子,放离国使者回去。
他又想起自己为了销售瓷器而开设的几个工坊,现在全都要倒闭,挣的那点恐怕还不够赔的,一时悲从中来。
三皇子随意安慰他几句,便打道回府。他早料到有今天,只是没想到事情真到了这一步,他心里并没有多恨六皇子,反而对离国生出了敬畏之心,他们想不战而屈人之兵,通过贸易手段来破坏一个国家的经济,这样的手段十分让人害怕。
稍不小心就要着他们的道,到时候情况可能不堪设想。
好在他早有防范。关凌月听他的指示,已经准备好了打一场最恶劣的仗。她们一起参加过几场没有硝烟的战事,相信这一次也能取胜。
皇上的身体愈发不好了,最近余得水进了两次宫,都是因为皇帝旧病复发。关凌月没去掺和,而是将药方给了余得水,让他去治疗。
晚上她去拿银子的时候,余得水告诉她:皇上的病情最近多有反复,不能受惊吓,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可就一命呜呼了。
关凌月打趣道:“那你最近是不是要出去躲躲?”
余得水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一副坦然的样子:“我以前还是个小医员的时候,皇上给了我机会,现在他的身体出问题了,我又岂能临阵退缩。”
他说这话的样子,难得老成。关凌月这时才想起,他才是这个时代的大医。她听了余得水的讲述,知道皇上有高血压,平日里都靠吃药维持,便想起自己还药箱里还有一些治疗高血压的药物,于是给了余得水一些。
她想了想,不是嘱咐了一句:“还是要提醒皇上要处处小心,注意不要情绪太过激动,不然真容易出事。”这毛病若是引起脑溢血,在这个时代她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余得水收了药,问关凌月要这么多银子作甚,关凌月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是最近可能会遇上事,先拿出一些应急。
余得水听了她的话脸色立刻就变了,他问:“什么事需要拿十万两银子应急?”
“就有那么件事。”关凌月含糊其辞道。余得水见她真不想说,也不强求,只说如果银子不够他那里还有些。
关凌月才想起余得水没有娶妻,手中那么多银钱以后将如何处理,扯了扯嘴角笑他:“你赚那么多银子作甚,又没有传人。”
“谁说没有?明玉快生了。”
关凌月这才想起余得水认了明玉当干女儿,这明玉要生了是大事,她这个当主母的却一点表示也没有,似乎不妥,遂叮嘱余得水,将一些上好的补药给明玉送去。
话说离国使者前脚将瓷器的活推了,后脚就安排他们国家的人将食粮的价格调高。他早就控制了离国的粮食命脉,又加上本朝的民众前段时间都在生产瓷器,所以根本无心种植,今年粮食产量并不高。
粮食的价格不过三天便被拱上去,原本五文钱一斗的大米,现在要五十文,百姓有若难言。好在三皇子原先屯的粮食还有不少,他命人赶紧将那些粮食拿出来抛售,价格只比原来高五文,这样他不仅赚了钱,还保证普通民众买得起,一时之间粮食价格又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平衡。只是离国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几乎是倾尽全国的力气在做这一件事,所以粮食的价格很快又被拱起来。
三皇子骂了一声,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好在六皇子以前学着三皇子的样也屯了不少粮食,真到这时候他也不傻了命令手下的人道:
“抛了!全抛了!”他大喊一声,仓库的粮食全都被拉出来卖,一时间遭人哄抢,他倒是一点也不慌。
就这样,一边抛,一边买,离国并没有在粮食上占尽便宜,他们又拼了几天,最后发现我朝的储备粮实在太多,他们可能是拼不下去了,才悻悻地退出了市场。
关凌月这才松了口气,但三皇子告诉她不能大意,若是对方继续收购粮食,他们很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季。
不过三皇子心里并不害怕,他不信对方还有那么多银两来和他们周旋,毕竟之间买瓷器就花了不少银子,后面又是屯粮,他们的国库只怕早就空虚了。
毕竟是小国,就那么大块地方,能有多少钱呢?三皇子在心里嫌弃了他们一把,表面上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在面对六皇子质疑的目光时,他十分淡定。
毕竟他赚了那么多银子,心情不可能不舒畅。至于担心那样的情绪,他一点也没有。他切实地感受到自家王妃的能耐,没想到她执行力这么强,这次的粮食战,可全靠了她有钱,不然怎么打得赢?
想到这里,他便嘴角向上一勾,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这位王妃大人。等他洗白白了,进了王妃的房间,却发现她并不在屋内。
三皇子脸色一沉,唤来小北问话:“王妃去哪了?”
小北拳头攥紧,憋红了脸道:“奴才不知。”
三皇子嘴角抽搐一下:“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