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月犹豫了几秒,开始回想这几天所发生的事。蓝晴儿究竟是怎么让那男人找过来的?她又怎么知道她与他哥哥的事。她眯起眼睛,在案前写下几个字,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那个男人,一定会说出点什么。她去了关押他的地牢。
“杨显,为什么你会认为,你哥的死与我相关?”关凌月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心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是杨显虽然全身是伤,看到关凌月仍然是双目通红。“你就这么恨我?”关凌月忍不住问:“就因为你哥哥喜欢我?”
“放屁。我哥哥喜欢谁与我无关,但是你却写信给他,让他无地自容,羞愤而死。”杨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就该死。”
关凌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原主并没有给他写过信,这一点她很确定,所以她又问:“你从哪里看到我写给他的信?你都不问我,你就没想过,你会被人利用?”
“利用?”杨显吐出一口血渣子,嘲讽地看着她道:“你这样的女人,值得相信?”
“那么蓝晴儿的话你就信?”
男人撇开脸,道:“她不一样。”
关凌月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她不可信,蓝晴儿就可信,到底是哪里来的歪理?但如果她能记起一起往事,就会明白杨显对原主的印象为何会如此之坏。
只是有件事他确实冤枉了关凌月,就是她从未写过那封信。
原主曾经给杨皓写过一封信,但只是想让他有时间到京城来看看她,因为她在王府无人照应。但是信有可能中途被截,而那封变质的信很有可能是别人模仿她的笔迹而为。
杨皓长这么大只做错过一件事,这事关凌月知道,却不料蓝晴儿也知道。
现在杨皓已死,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她终于有些怜悯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你哥哥不在乎性命,你也一样。这一切终究是你们自找的。”说着,她丢下一瓶伤药:“你的手已经被砍了,如果想活,自己上药。今天你死了,与我没有任何干系,死了也和你哥哥说清楚。”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蓝晴儿,你居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皓哥哥已经被你害死了,现在你又害了他弟弟。
阳光打在她的侧面上,她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她自己竟然也没察觉。
她想起杨皓曾经说过的话,“要说脏,没有人比得上我,我居然被迫与自己的……这件事我永远也不想别人知道,但是我心里难受,阿月,你明不明白?”
那件事发生的初始,不过是因为他想救一个人。他原本不该背负这一切,关凌月想,如果他更自私一点,或者善忘一点,事情都不至于这么糟。
蓝晴儿一句话,毁了两个人。她还若无其事地活着,真是好笑。走着走着,她心里一股火气冒上来,怎么也浇不熄。
她怎么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不应该!
关凌月转身,快步回到刚才和蓝晴儿对话的地方,看到她还站在原地。见关凌月回去,甚至还露出一抹冷笑。
三步并作两步,关凌月走到她跟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她一巴掌。
“你!”蓝晴儿未料到她会这么做。一只手摸上脸颊,正在反抗,另一边脸又被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贱货。”关凌月咬着牙骂道:“你在王府里对我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你利用我对皓哥所做的事,难道我应该放过?”
关凌月趁她没有防备,又将她一脚踹倒在地上,狠厉道:“那可是一条人命,你竟敢!”她原以为这样,蓝晴儿会后悔自己所做之事,未料她只是吐了一口血沫,道:“废物,人都已经死了才来吵,有用吗?”
她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害死人的不是她?
蓝晴儿并没有因为她的质问而惊慌,相反地,她竟然还有力气反驳。关凌月挑了挑眉,这是打得不够狠,还是她脑子有坑?既然打不怕,那么她要改个方法。她拿出一件东西往蓝晴儿眼前一扔:“你的宝贝。”
蓝晴儿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这不是她与太子做那事的时候,丢下的物件?这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关凌月怎么会?
“怎么?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啦?难道你想让我把这东西交给王爷?还是,你打算就此与太子在一起?”
蓝晴儿脸色苍白,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这件事,关凌月究竟知道多少,而她现在又是什么目的?脑子飞速运转,蓝晴儿决定妥协:“你想要什么?”
“要你去皓哥的坟头磕头,认错。”她说得铿锵有力:“否则,就去和王爷坦白一切。”
蓝晴儿快速在脑中计较损失,她想,关凌月根本没有证据,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别人未必会相信她的话,那么她的威胁可以说什么用也没有。
然而关凌月又说出一句更加让她镇惊的话:“如果你不想和皓哥谢罪,那也可以,等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我让她滴血认亲。”
“你怎么能这样?它是王爷的孩子。”
关凌月扬了扬眉:“月份不对啊,姑娘。难道你真的以为纸可以包住火?”如果说她开始还极力保持镇定,此时却有些心神不宁了。关凌月拿这个要挟她,她完全可以否认,但这女人懂医术,如果孩子生下来,她真的把孩子抓住去滴血认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办?”蓝晴儿语气终于松动了些,几乎是想和关凌月求和了,关凌月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去道歉。然后去寺庙里忏悔,杨显原谅你。”
“说起来很好笑,他一直以为害死他哥的人是我。”关凌月苦笑一声:“其实,我从来没想和你抢王爷,他是你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如果我从这里出去,总有一天会回到草原,那个我熟悉的地方,而我和皓哥,原本可以再相逢。”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做夫妻,也可以做朋友。”
“可是现在,你破坏了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