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个三皇子,第二天回来就称病,不再上朝了。
大家原本对他的看好,立刻又转成了不看好。还是六皇子比较靠谱吧,一年到头没缺地席,就算有点错处,皇上也不会真怪他。
朝廷又冷清了几天,李炎不去上朝,关凌月也乐得在家里与他举案齐眉,最近她还从小空间里翻出几个话本子,打算翻译翻译给李炎看。真真是一点也不想管朝廷的事了。
但王庚不仅将六皇子买凶杀的事捅出去了,他下面的一个官员还递交了六皇子与北夷国师通敌卖国的证据,皇上的脸都气绿了。
六皇子完全没想到国师为了保护自己,将他们每次交流的信件全都留了下来,而李炎这一仗赢得太彻底,居然还端了他的老窝。现在朝中的舆论一下子就偏向了另一边,大家都开始怀念太子还在的时候,朝廷的气氛是何其之好。
更给力的是,王庚居然还找到了几个人证。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愿意作证指认皇子犯法的,无奈王庚是个狗皮膏药一样的存在,天天守在他们家门口等,终于有几个不怕死的,愿意出来作证。
王庚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还允许他们遮面出来作证。
不管怎样,六皇子名声是彻底毁了,他被当场收押进了宗人府,王庚亲自抓的人,场面一时可说是非常混乱。
下了朝,原本和他交好一些的都绕路走,唯有尚书大人念旧,寻之握手,甚有惺惺相惜之态,王庚大笑,与之携手走出宫门之外。
太子的情况还是很不好,关凌月自上次去静妃处,了解到太子的病情之后,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她一方面希望太子再也不要醒来,另一方面又希望不是这样。皇上则一心寻找太子的下落,静妃什么也不说,整个皇宫的气氛诡异极了。李炎在府中休养了数日之后,终于去上朝。
朝上的风向已经改变,许多大臣开始附和他的意见,他却交不提什么重大的问题,只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仿佛仍是对皇位一点兴趣也无。
元老大臣们来问他对于立储之事有何意见的时候,李炎已经听人问过很多次了,但还是挤出了个“没表情就是最有杀伤力的表情”来:“立谁当储君是皇上和诸位大臣们该商议的事,我只当好我的闲散王爷就好了。”转过身,笑容瞬间消失,离开。半点不拖泥带水。
元老大臣没听明白,只低声道:“这三皇子也太不把皇位当成一回事了,真让他当了皇帝,估计是个什么事也不管的主。”
王庚在一旁听了,哭笑不得,心想这你们这些傻子,总有一天会知道他的厉害。不过现在你们这么认为就对了。
王庚审六皇子叛国案之前,皇上来过一次,他委婉地提出要看一看那些证据的要求,王庚立刻呈上,东西都是真的,一点伪造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他们写字用的纸是宫廷特供,而六皇子特殊的字体,他更是看得清楚。
皇上什么也没说,走了。
关凌月晚上不解道:“你为什么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李炎叹了口气道:“皇上最不喜欢人结党营私,撺掇挑拨,我什么也不说,只是为了自保。”
“以前六弟喜欢表现自己,整个朝廷都知道。可是皇上自从知道他所有的事都是做给自己看的之后,就开始欣赏他的表演,然后一直太子,从来没有动摇过。”李炎望向门外道:“六弟不知道皇上不喜欢他这样,反而变本加厉的表现。直到现在,你看,六弟已经引火烧身了还不自知。”
关凌月打断他:“皇上多疑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今日你说皇上因为六皇子爱表现,便对他心生芥蒂,这事儿不至于吧。”李炎错愕道:“全朝廷都知道的事,就你不知道?”
关凌月笑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你是王妃啊,中秋家宴上,你要站在太后身后,为她奉茶,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荣耀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这装傻,太子到底怎么样了,你自己知不知道?”
“那还能怎样?当然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李炎瞥她一眼,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想让我取而代之,又怕我杀了他是不是?”
关凌月涨红了脸,没有说话。
“我不会杀他。即使是六弟,他干了这么多坏事,真落到我手里,我也只打算将他软禁在宫中,过一辈子罢了。”
关凌月叹道:“这要不是生在古代,我都不知道你们还能为个皇位搞这么大。你当真能放他们一条生路么?”
“平日你没见本王走路都不忍心踩死一只蚂蚁吗?”
“放屁,你明明杀了不少人。”关凌月白了他一眼:“你们这些男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炎也不和她吵了。自己去书房里看折子了。
他虽然不经常去上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递上来的折子却每一个都细心看过,身为军机大臣,该批的折子一个也不少。倒是认真得很。
六皇子被关在宗人府天天叫天天不应,这几天又下大雨,贤妃就跪在玄武门,见不到皇上就一直跪着,衣服未干透又继续跪,弄得浑身都是病。眼看就要不行了。关凌月去见静妃的时候看见她,还想上去扶一把,被对方一个眼刀给吓退了。
关凌月的双眼忽然睁大:“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诅咒我家王爷?”
贤妃的嘴形是在骂人不错,而且骂的就是他家王爷。关凌月立刻后悔方才没推她一把,这女人真是太恶毒了。自家儿子犯了事,与我王爷有何干系?你居然还要诅咒他?她心境一变立刻就付诸于行动之上,一脚踹过去。贤妃倒地,关凌月转身就走。然而,她没有注意到,贤妃倒下的那一刻,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
她就是有这样的脚气随便踹人一脚,便将人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