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淡漠的看着这些东西,柳宁玉的嘴角抿紧。
祁家倒是出了血本,可又能如何,终究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知道你的难过,可现在萍儿已经死了,如果继续把这些东西留在祁家的话,这些钱财终究会成为他们继续兴风作浪的依仗。”
霍信寒走到她身边去,带着几分劝慰。
“他们作恶多端,终究要付出代价的,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柳宁玉抬头望着坚定的他。
“对,就像你所说的,这是只是一个开始……”
她将手里的地契和商铺的票子拍到桌子上去。
霍信寒却笑着摇了摇头:“你终究还是不了解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从今日开始,我与他们之间便是不死不休了。”
若说从前的话,双方面上还能过得去,那么从今日开始几乎就可以说是祁家和霍信寒正式割裂了。
柳宁玉皱着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胆大妄为,还想要谋害储君?”
霍信寒并没有否认事实上,这不算是胆大妄为,只能说是险中求命,因为自今日开始祁家的人就会明白,不管他们向自己投递怎样的橄榄枝,他都不会接受。
偏偏他又不是普通人,是当今皇帝的太子,是未来整座江山的继承人,是可以左右他们生死的人。
“那你……”柳宁玉有些担忧。
“放心吧,他们手上脏的路子并不多,我估计没准兜兜转转还能找到你的头上。”
却不想竟然被他一语中的,隔了没多久就有祁家的人去情报阁买消息。
至于究竟是祁家的家主还是祁家祁兴川怀恨在心,做的这件事情,柳宁玉未曾分辨不过这都不重要,毕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祁家的人去情报处买的消息,是关于霍信寒的行踪的,这背后的深意,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柳宁玉心中愤慨,让人把这消息压了下去,又向祁家传了假消息。
太子府邸,柳宁玉将这件事情告知后,霍信寒却没有任何的惊讶。
“我早说过了,这一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吃了教训不会长记性,只会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躲着他们,更何况我总觉得,他们既然能够从情报处打探消息,一旦情报处给出的消息不符合实际,过不了多久他们会找别的路子,到时候咱们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了。”柳宁玉愤慨道。
霍信寒垂下眼眸,盯着茶杯之中,已经落入杯底的茶叶:“那不如也就不等了,叫他们彻底翻不了身如何?”
柳宁玉好奇:“要把他们刺杀储君的消息放出去吗?”
“这自然是不行的,我们没有实际的证据,但是祁家兴盛了那么多年,背后里肮脏龌龊的事情可不止这么一点。”
萍儿当初与他们说的事情虽然不多,但即便只有这些,也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先前祁家祁兴川在太子府暗杀侍女的事情,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在京城传开。
祁延平听说之后暴跳如雷,在祁兴川的面前骂道:“太子分明就是出尔反尔,我们已经割让了许多利益,他竟然还敢把这消息散播出去。”
祁兴川目露凶光:“兄长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就应该…”
他的话还没说完,哥哥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混账东西,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当那是什么贩夫走卒泥腿子随随便便说杀就杀了,那是当朝太子!这件事情但凡有一点闪失,咱们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祁延平此时被这事情闹得焦头烂额,看着自己的混账弟弟,恨不得一棍敲死他。
可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去送死。
“这些日子你不要轻举妄动了,夹起尾巴做人!”祁延平高声呵斥。
祁兴川目光闪烁,低低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彼此,宫中的御书房内。
霍昌勋端坐在龙椅上,正望着自己刚刚书写完毕的墨宝。
下首站着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言语。
“怎么这一个个都哑巴了,现如今话也不会说了。”他挥了挥手身边的太监将那一幅墨宝收了起来。
“你们都不愿意说话,那就让朕来说一说,平日里朕对太子虽说不曾有过过度的关怀,但那也是太子,是我朝正统!祁家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跑到太子的府上杀人!”
虽说先前在朝堂之上,他已然说明这件事情,可这是挑衅了皇家的权位,怎可能简单了事。
“所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但谁敢保证某一日他不会胆子大到,要杀了朕的儿子!”
下面的人瑟瑟发抖,一个接一个跪在地上:“臣等惶恐。”
霍昌勋一脸的处变不惊,仿佛刚刚说了一番愤怒言语的并不是他。
“这事情若是悄无声息的边过去了,那朕的太子的安危,是不是也太不值钱了?”
底下的人不敢声张,拿不准主意,皇帝究竟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对祁家的人开刀,还是真的为太子出气。
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这群大人们便流了一下午的汗,出来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似的。
“李大人……这如今可该如何是好?”户部的李大人被一位同朝的官员叫住。
他们二人都算是祁府的学生,如今在朝中为官,也少不了受到过不少祁府的恩惠。
准确的说,今天凡是在书房里出现的人,多多少少都跟祁家有些瓜葛。
这便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了,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陛下究竟在朝堂之上安插了多少眼睛才能将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
李大人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赵大人还能如何是好,陛下表述的已经很明显了,祁家罪大恶极,您若是有了解的,便及时将证据提交出去,早日将自己撇得清楚。”
“陛下今天表面上是为太子出气,可谁不知道太子和祁家早就已经达成和解。
唯一的解释就是,陛下早就已经把祁家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不过是借此机会清除自己的心头大患而已。
李大人说完之后,看着瞪大了眼睛的赵大人拂袖而去。
说什么承恩不承恩的,彼此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真以为这利益相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