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云听见安氏的脚步声越去越远,对阿母道,“阿母,安氏会悔改自己的行为,不把消息透露出去吗?”
程衣潇一脸忧郁,“夏家出了安氏这样的人,是夏家的不幸,对此阿母也有责任。”
“当初,安氏在娘家的时候,为了寄养在老夫人的膝下,不惜陷害她自己的母亲赵姨娘,以致赵姨娘含恨而死。”
“我听说她是一个贪利忘义的小人,却没有出言制止他和你二叔成婚,以为成婚之后,在你二叔的引导下,她会变好。”
“谁料,她的品质越来越坏,以至于危害到我夏家的安全,她已经害过你一回了,又害了你阿父一回,断不会收手。”
“我已经与你二叔商量好,如果这一次她还不能自知、悬崖勒马,夏家绝不会再容留她了。”
夏初章挑起眉毛,一脸愤然,“这事恐怕我们夏家说得不算。”
“那还得让安氏兄长,兵部尚书那个倔脾气肯把她领回去才行,那个倔脾气可不好说话,认定了事,就算皇上说了,他也不会改变。”
程衣潇眉间的忧郁更加重了,“兵部尚书安大人性情耿直,宁折不弯,但这人心肠不坏,我们在边塞驻守,还幸亏他力排众议,保障了充足的军费。”
夏初云闻言暗忖,越是如阿母所说的这种人,越难以劝说。
她道,“那就请兵部尚书亲自去看一看安氏的言行,他就该改变主意了。”
夏初章想了半晌,摇头,“我看没用,以前我的夫君卢磊向他献计,引蛇出洞,除掉明洲的匪患,他说那样赢得不光明正大。“
”卢磊用此方法在明洲除了匪患,他还是觉得卢磊计策不堪用。”
夏初云听了差点气笑了,“看来兵部尚书这个人真犟,我去对付他,就算他是座大山,我也要把他带来,把他家女子领回家去。”
夏初章双手抓住夏初云的双肩,满眼赞赏,“我五妹如今也能披挂上阵,独挡一面了,祝你成功,我们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夏初云打开门,从房间里出来,向大门口快步走去。
“五姑娘,你要干什么去呢?”安氏从她后面叫住了她。
夏初云转过身来打量一下安氏,见安氏满脸是如获至宝的兴奋,想必她在门外,把她们在屋里讲的话都听了去。
我再让她更加确信一点。
她故作悲伤地说,“唉!太医来看了我阿父的病,说要做两手准备,我要去寿材铺子,定一下寿材,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让人看了笑话。”
安氏假装出一副悲伤和同情的表情,眼底里却泛着兴奋,心里道,真能装,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买寿材要把夏明渊送出去。
“大将军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早点准备了好啊,别到用的时候没有,二婶还听说呀,买寿材放在家里可以辟邪呢,有时还可以延年益寿。”
夏初云故作惊喜道,“真是吗?那我给二婶买一个放在家里,如何?”
安氏一脸尴尬,“二婶就不用你来破费了。”
夏初云故意打听,“二婶,你可知道平常出城的时候,士兵开棺检查不?如果检查的话,我就上下打点一番,免得到时惊扰到我阿父。”
安氏眼睛转了转,心上得意,死贱人在打听出城的消息了,看来真要把人放在棺材里带出城,我听到的一点都没错。
她假装思考了一番,脸上一团和气,“五姑娘想的真周到啊!”
“其实,平常士兵们也不愿意惹上晦气去检查棺材,如果他们的头目逼迫他们去做,他们会去检查的,上下打点,破费点钱保住颜面,这样做周全一些。”
“你先忙着,二婶要去给你祖母买几盒点心吃,下人买的呀她不喜欢吃呵呵。”
安氏匆匆出府,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下夏初云,见夏初云还在原地未动,眼里闪过一抹恶毒,
小死贱人,你还想收拾我,我先把你们收拾了!
她一转头看到了沈怡菲的丫鬟燕儿,跟着燕儿拐到一个胡同里去。
安氏的一举一动都被守在不远处的翠竹看到了。
翠竹向夏初云禀报,“主子,安氏跟着燕儿走了,去见沈怡菲去了,跟着跟踪燕儿的人说,沈怡菲就在附近的茶楼上,四姑娘的武婢在那里守着,我们也跟着去吗?”
夏初云道,“不必,我们看到安氏做什么没有用,你去看着她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告诉我一声。我去请个人来,好好看这场戏。”
翠竹应“是”,向茶馆走去。
夏初云很快到了兵部尚书府,投上阿父的名刺,在书房见到了兵部尚书,安建。
安建头发斑白,目光矍铄,身体清瘦,但很硬朗。
他向夏初云扫过来的目光里满是疑问,带着一抹欣赏。
“夏五姑娘,今日上午,刑部尚书带着太医突然到了大将军府,气势汹汹,封锁了夏大将军府,不让人进出,作势要把夏府的人拿走。”
“谁料,刑部尚书竟空手而归,还到陛下面前请了罪,老夫闻听此事,既吃惊又好奇。”
“刑部尚书未请旨就擅自封锁将军府,他一定有十二分的把握确定夏大将军已经醒来了,能叫刑部尚书空手而归的人,是谁?夏五姑娘能否给老夫解开这个疑问?”
夏初云心里暗惊,一石惊起千层浪。
上午,发生在大将军府的事情,大概朝野皆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麻烦,接踵而来。
她恭敬地回道,“安大人,实际上没什么奇怪的,当时,康王殿下正好在我大将军府上,他义不容辞,逼退了刑部尚书。”
安建闻言哈哈一笑,“如果是这样,老夫就不吃惊,也不好奇了。”
“老夫听说有一人医术奇高,而且说话机智幽默,把刑部尚书气得回府之后卧床不起,这位奇人,老夫听说是你啊。”
夏初云挑眉明知故问,考我呢?
她谦虚道,“我粗学一点医术而已,碰巧今天上午的情形我还能应付过来,安大人过奖了,我并没有奇高的医术。”
安建赞赏地点头,“年轻人谦虚一点好,但是,也不要过度隐藏自己的才能,该露的时候还是要显露出来。”
“本府老夫人近日身体抱恙,屡治不见效果,夏五姑娘既然来了,就给瞧一瞧。”
夏初云闻言轻蹙眉,安建这思路和安氏差不多,总想着他自己的事情,也不问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安大人,给老夫人治病的事,我将尽力而为,只是,现在我来府上见大人,是有急事请大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