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慈爱地笑道,“夏初云,你这伺候人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是你阿母回来教的吧,你二婶安氏可教不会你这个本事。”
夏初云伸手摸着老夫人的脉,更加确信老妇人一点毛病都没有。
老夫人把手收回去,眼里含笑,却又故作一脸不愿意,“你看看,你们这些大夫,没有一个能治好我的病的,上来就知道诊脉,看脸色,不知道问问我是什么病的。”
“只会问一些没有用的,什么吃过什么药?谁给你诊治的?我才不吃他们给我开的药呢。”
夏初云心里暗忖,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在大都城博弈了这么多年,是个人精,而无所畏惧。
与其和她说话藏着掖着,会让她厌烦,我不如壮着胆子,直来直去地说。
“老夫人当然不会吃了,因为你知道自己没病。”
老夫人拍拍夏初云的手道,“通透,你把那些大夫敢说的话说出来了,胡乱给我开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药,敷衍塞责,还是你对我亲。”
夏初云唇角微勾,老夫人装病谁敢说呀,说不好,以后别想当大夫了。
“老夫人你究竟因何而病?”
老夫人看着夏初云眼里放光,心里暗道,夏初云懂得我的心思,有这样一个家世好,又懂事又懂医术的孙媳妇该多好。
她道,“你这句话又问到了点子上,你听我慢慢给你讲。”
“安家嫡长孙,安子信,能文能武,仪表堂堂,来府上提亲的人踏破门槛,我都没有看上,一一给否了,但是太后提的亲事我不能回绝,没权哪!”
“唉!我绝不让我的大孙子娶刑部尚书家的女子,我看不上的女子别想进我安家的门!”
“那个在高位上的女人对我指手画脚,硬要给我塞个孙媳妇,我若不病,我安家的人就有罪了。”
夏初云暗忖,安老夫人和太后是亲姐妹俩,当初本来嫁给皇子的安老夫人,结果被太后硬抢了去,所以姐妹俩一直不和。
安老夫人从来掩饰是对太后的憎恶,只要太后提的亲,她都不会允许的,不管提的是谁家姑娘。
她试探着问道,“老夫人,你要我怎么帮你?”
老夫人心里琢磨,怎么才能让她答应做我的孙媳妇?
“我听说你帮你的父亲瞒过了三位太医,你也帮我瞒一下。”
夏初云心里一惊,这大都城里的人都猴精猴精的,而且消息灵通 她做什么他们都猜得透透的。
刚刚发生在夏府里的事,深居简出的安老夫人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传消息的速度。不比现在社会差多少。
老夫人接着说,“刑部尚书明知道夏大将军是清醒的,就是带不走他,你说气人不气人?刑部尚书可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所以回家就气病倒了。”
“我听着都觉得解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初云惊讶地“哦”了一声,她只是想保护阿父,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
难道老夫人要用此方法气一气太后?
那可不行。
“老夫人,我父亲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壮,昏迷之后可以苏醒过来,一般人做不到这一点。”
老夫人故作一脸失落道,“你说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用那种方法?”
夏初云摇头,“不可以。”
老夫人垂眸思索,怎么引导她进入谈婚论嫁的话题呢?
她满脸愁容,“你有什么好主意?帮我度过这一关。”
夏初云想了想说,“老夫人,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好注意,但是,安子信成婚了或者定亲了,别人不就不惦记了吗?”
老夫人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早就这么想了,只是没有适合的女子能配得上我家安子信。
“对,和我想的一样。”
“你今年多大了?”
夏初云震惊,老夫人要选她做安子信的结婚或定亲对象?
老夫人连刚刚发生在夏府的事都知道得那么清楚,怎么会不知道她已成婚,而且又成为弃妇。
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我今年19岁,马上就20岁了。”
老夫人满眼高兴,“正合适,我大孙子今年21了。”
夏初云挠头,安家人怎么都是这样,只为自己考虑。
“老夫人你忘记了我已经成婚了。”
老夫人一脸不满,“怎么你觉得我的大孙子配不上你吗?”
“你之前虽然是康王妃,可你已是康王弃妇,我尚书府虽然是皇族,在我娘家也是四大世族之一,我孙子不比皇子差,绝对能配得上你。”
夏初云假装羞愧,“老妇人误会了,是我配不上你家,我是康王弃妇。”
老夫人一瞪眼道,“弃妇怎么了,听说你还没有跟康王圆房,那和大姑娘有什么不同,而且我也曾是皇子的弃妇,这不也风风光光的熬下了一大家子的人。”
“不要为此羞愧,我安家没有人敢因此瞧不起你。”
夏初云摇头,这算什么事?这边和离那头又和人搭上了亲,找好了下家,她不是结婚狂,好吗?
可见,太后和安老夫人这姐妹俩品性没啥区别,总是强迫别人按她们的意愿行事。
“老夫人我不能答应,我和离之后不想成婚。”
老夫人脸色一沉,“夏初云,你想要我给你讲道理,那我就给你讲一讲。”
“你今天来府上不是专门来给我看病的吧?是来求尚书大人把安氏带回安家对吧?我了解安氏,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是我安府也不许她回来!”
夏初云暗忖,切,这叫讲道理?这叫压迫。
老夫人像个孩子似的,把别人的困难想得那么简单,只要别人不按她的意行事,她就以为就是和她敌对,乱施责罚。
“老夫人,太后向安府逼婚,你又向我逼婚,你和太后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你比太后还甚,我还没和离呢,你就让我另外结亲,这不是让我自找羞侮?”
“就算,我和你之后想嫁人了,我也会考虑嫁给一家讲理的人家,最起码知道得把人家退回的女儿收回家,就像我家一样,康王弃我,我阿母立即把我接回了家。”
“安家府的高贵,我配不起,老夫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