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眼睛不用睁开,他已经看到一个人满脸狠厉,却紧紧地揽着着他亲吻,神情迷恋。他敛下了眉眼,神色复杂,不久还是睁开眼,一把推上北宫远胸口,淡淡的说:“北宫,够了。”
北宫远被他推开也不恼,扭身取了帕子搽干净手中白灼,再看过去朱佑樘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地上,衣服平整熨帖仿佛从来不曾脱下。
“够了?怎么会够呢?你答应同本座相亲你忘了么?”北宫远丢开帕子坐在榻上用手撑了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朱佑樘。
朱佑樘想到刚才北宫远吻他的神情,犹豫一下走过去揽上北宫远,下巴抵在北宫远头顶低声说:“没忘。”
直到朱佑樘身上冷冽的气息充斥北宫远的鼻腔,北宫远才环上朱佑樘腰际似是不满:
“像本座吻你一般吻本座。”
朱佑樘轻轻松开些北宫远,伸了手掌覆盖在北宫远眼睛上,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繁星将唇轻轻覆盖在北宫远的唇上,这个吻风轻云淡的仿佛一股风便能吹走。
北宫远如愿以偿可心中没有半分欢喜,伸手揽上朱佑樘的脖颈身子贴近了些主动加深这个吻却被朱佑樘轻轻推开些。
朱佑樘为难:
“北宫,我于情事,确实不是很上心。”
北宫远大笑出声:
“本座从前每晚是一定要有女人的。”
朱佑樘沉默叹息随即说:“既然如此便让我来做。”
北宫远扬起眉毛看朱佑樘不像说笑,笑着从榻上下来,一把将朱佑樘抱起带回卧房。
床榻上,北宫远一把扯了自己衣袍躺在床上,对着朱佑樘似笑非笑:“辛苦听雨。”
朱佑樘咬牙覆上北宫远肩头,手指在北宫远的后腰上流连片刻突然顿住。
北宫远轻笑朱佑樘的反应,丝毫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朱佑樘问:“北宫你笑什么?”
北宫远翻身面对朱佑樘,大方的光裸着上身,峻削的面上漾了了然的笑意:
“听雨怕是还没有同人亲近过吧?”
朱佑樘诚实点头。
北宫远一脸可惜:
“听雨的滋味本座这辈子怕是尝不到了。”
朱佑樘后背变得僵硬无比,他纵然已经活成了凡人口中的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这种级别的仙人,第一次听到有人总点惦记他的后面还是会紧张。
北宫远看着朱佑樘瞬间变警惕的脸,爽快的笑出声,软了眼神拉了朱佑樘的脖子吻上去。
在这场朱佑樘为主导的情事中朱佑樘表现的进退有度处变不惊,唯一让北宫远觉得遗憾的是朱佑樘太过镇定,明明该是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朱佑樘却做出了献祭的仪式感。
他将自己交给北宫远,同时允许自己的心中多了一个人。
第二天朱佑樘在前往神教神殿时在花园凉亭遇到了等候已久的任袅袅。
花园种满了北宫远喜欢的凌霄花,凌霄花枝高大,将凉亭包裹的只剩下一个入口。
“我一直不喜欢这种花,明明是花却长得这般高大,如同树木一般硬朗。”任袅袅背对着朱佑樘,芊芊玉手独独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托起一支凌霄花枝,温柔如水的声音轻盈从任袅袅口中泄出。
朱佑樘不置可否。
任袅袅回过身来笑着望向朱佑樘:
“护法可是因为身处教主恩宠中,忘记了和袅袅的约定?”笑意慢慢却不及眼底。
朱佑樘为他和任袅袅各添了一杯茶:
“不曾。”
任袅袅眨眨眼睛轻点着脚尖坐到石凳上:
“那护法当如何?”
朱佑樘静静看着任袅袅:“圣女既然知道任教主在平顶山后山黑牢,且已经被救出,这里还需要听雨做什么?”
任袅袅每次看到朱佑樘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她总觉得在这样的朱佑樘面前,她所有的心思都无处可藏:
“护法既然知道我爹在后山黑牢,那也应当知道北宫远残害我爹的事实,我爹发誓与北宫远不死不休。”任袅袅收起脸上的笑容。
朱佑樘捧起茶碗表情没有任何变动。
任袅袅继续笑着说:
“事成之后沐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朱佑樘伸手取了一块米糕。
任袅袅咬唇:
“神教洛水以南漕运全由护法自由分配。”
朱佑樘站起身来,凌霄花影下身形欣长,表情不明:
“代价。”
女子温柔和缓的声音缓缓地在凉亭这片小天地中流出,直至消散:
“兵不血刃,北宫远死!”
“好。”
任袅袅摊开手掌,一粒豆大丹药静静的躺在任袅袅掌心。
“护法莫怪袅袅,只是这神丹是神教人人要吃的。”
朱佑樘神色未变从任袅袅掌心取了丹药,一双隐约漾着冰蓝色光芒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任袅袅,然后在任袅袅的注视下将丹药放进嘴中。
“圣女如今可放心了?”
任袅袅笑着回答:
“护法言重。”
朱佑樘看着任袅袅,耳朵却听见凉亭外一丛凌霄花后传来细碎的声音,微微眯了眼睛却置之不理。
谈完正事,朱佑樘觉得没有再同任袅袅继续呆下去的必要,整好膝前袍摆,起身冲任袅袅摆手:
“圣女好坐,属下教中还是事物处理,先行告辞了。”说完一改往日的礼数周全,不待任袅袅回话便要离开。
“一开始袅袅以为护法同教主是真的两情相悦呢,说来,我这叔叔竟也是个可怜人。”任袅袅的话在朱佑樘抬脚走了两步后缓缓响起。
朱佑樘背对任袅袅脚步一顿,随即敛下双眸迈步离开。
、
绿乔跪在北宫远面前满面泪水。
北宫远神色不明冲绿乔挥了袖子:
“你说的本座都知道,你自退下,本座心中已有计较。”
绿乔膝行至北宫远面前,伸出手抓了北宫远袍角颤声:“教主!”她宽大的袖子滑落至手肘处露出皓白美丽的手腕。
北宫远负手望向窗外,嘴中吐出一个字:
“滚!”
傍晚朱佑樘在北宫远处吃饭。
餐桌边绿乔带着一些侍女侍候着。
朱佑樘装作看不到绿乔红肿的眼睛,将小皇子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为小皇子的碗里添菜,筷子一顿又为北宫远的碗里添了一块牛肉。
北宫远侧首看过去,平日温润却显得清冷的朱佑樘似乎被一室的灯火感染在今晚显得分外温暖。
“你这样怕是会惯坏他。”北宫远伸手将小皇子想要的枣糕摆到小皇子面前。
朱佑樘抬了眼看着北宫远柔了眉眼:
“孩子一声最幸福的时光便是小时在父母身边。”
北宫远感觉到朱佑樘话中的深意,扬了眉毛打趣朱佑樘:
“那不知你我谁是父谁是母?”
朱佑樘轻轻的又将这个难题抛给北宫远:
“依北宫的意思呢?”
北宫远伸手捏上小皇子白嫩的小脸诱哄着:
“叫爹!”
小皇子手中还拿着好吃的摇晃,被北宫远掐了脸嘴一瘪表情皱在一起,不情不愿的叫:
“得……”
北宫远皱眉沉思随即说:“这孩子怎么越长越笨了,话都说不清。”
朱佑樘心中一怔,随即说:
“小孩子都是这样一阵儿傻一阵儿聪明的。”
北宫远接过绿乔递上来的帕子,擦干净手指上沾到的小皇子的口水。
朱佑樘以为北宫远不愿意在说话了,取了汤匙正喂小皇子喝汤,听到北宫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叫爹吧。”
朱佑樘手一顿,随即为小皇子擦擦嘴角低声答应:
“好。”
、
晚间床榻上两具身子纠缠在一处,两人下半身虽然还盖着丝绸薄锦,但是丝毫不难看出他们在做什么。
暗红的床帐中用来照明的夜明珠柔和的光如同月辉一般,洒在朱佑樘光滑紧实的后背上,一双骨节分明很明显是练武之人的手紧紧抓在朱佑樘的肩头。
“你今天见过袅袅了?”北宫远仰起脖子双眼紧闭。
朱佑樘埋首北宫远胸前低低应道:“是。”他感觉抓着他肩头的手上使了很大的紧,那力气大的仿佛攥在他的心头。
“谈了些什么?”北宫远问。
朱佑樘动作快速挺动,气息平稳:
“圣女告诉我公孙弘要担任恒山派的掌门。”
北宫远睁开眼睛,嘴角挂了笑意,微微推开朱佑樘些:
“哦,那神教可要送去一份大礼了!”
朱佑樘点头胸前肌肤因为北宫远的分开而变得有些凉意,皱眉伸手揽紧了北宫远:“圣女与公孙弘两情相悦,这份礼神教的确不能小。”
北宫远攀上朱佑樘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
“你中意谁去恒山送贺礼?”
“青龙堂与白虎堂的堂主吧吧。”朱佑樘思量着回答北宫远。
北宫远笑着点头,夜明珠照映下峻削的侧脸冷酷狠厉:
“你若是背弃我,我会杀了你!”
朱佑樘眼神柔和看着北宫远凌厉狠决的眼神,第一次伸手抚上北宫远脸颊,柔声说:
“不用你出手,我会自己杀了自己。”
北宫远看着此刻的朱佑樘怔怔,低低笑出声来,只要朱佑樘刻意展现他的温柔,没有人可以守住一颗心不放。
似乎是头顶夜明珠有些晃眼,北宫远微微用手遮挡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