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轻叹一口气,想要取得北宫远的信任谈何容易,北宫远生性谨慎多疑,他又有什么把握能让北宫远对他放下警惕,难不成凭他只有五岁的肉身?
当年的九方水帝是造物大神,如今的朱佑樘只是一个只剩元神法力微弱的黄河水伯。
当年的水帝有蚩尤为至交好友:如今的朱佑樘也放弃所有仅剩一颗慈悲的心了。
北宫远太过骄傲,他不相信这世上有妖精或者神仙的存在,可以随意变换身形欺瞒世人。
北宫远在当年父母双双毙命时开始便再不相信这世上有妖或者神。
如果有妖,那么他踏着层层尸骨一步步爬上魔教教主的宝座那他就是妖!
如果有神,那么当上魔教教主后还要继续图谋天下的他就是神!
寅时,朱佑樘调理好内息站起身来,迈步离开洞穴。
这次他没有驾云直接回到肉身上去,而是化出实体在平顶山后山的山路上慢慢踱步。纵然有时候听到丛林间的动静也只是暗自一笑,随之置之不理。
太阳自东边缓缓升起,昆虫和鸟类的鸣叫也开始嘈杂起来响彻了整个山林,朱佑樘微微仰起脸来接受着山间的清风拂面,薄唇微挑,风中还夹带着草木的香气。
他一直喜欢亲近自然,自然也从来是他灵力慷慨的补充者。
北宫远庭院,有教中递了消息给绿乔,绿乔来到池边游廊上坐着的北宫远身边密语几句。
找了一个月的人出现了。
北宫远冷笑一声:还是出现了。起身展臂,空中腾跃飞走,展开的衣袍就像一只红色飞鸟。
朱佑橖突然肩头上降下一只喜鹊,喳喳的在朱佑樘的耳边叫着,原来那喜鹊是在和朱佑樘嚷:“快看快看,你后面来了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表情可凶了。”
朱佑樘听后,嘴角笑意更浓,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早已猜到北宫远会出现在这里,这也是他有意为之,否则刚才丛林中的密探朱佑樘也不会平白无故放他离开。如今他的肉身年仅五岁,为今之计只有他的元神化出实体留在魔教做事,这样才会机会让他能让北宫远所信任,能掌握整个魔教。
干脆张开双臂周身沐浴在阳光和清风中,俊削的侧脸闪耀着淡淡光芒,整个人怡然的仿佛也是一阵晨风。
是一阵刮在北宫远心头的晨风,明明什么也没留下可偏偏就是讲北宫远多年来心头的那股邪火吹的一点儿都不剩。
那男子依旧像是那晚初见时的摸样,苍衣墨发,眉目清俊,嘴角的笑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暖。
北宫远不曾言语,松开近日一直皱起的眉头背过手去,放眼望去,只见平顶山风光秀美,灵气逼人。
朱佑樘放下手臂转过身来静静望着北宫远,这一个月以来他都会隐了身形在后山的洞穴中修炼,而每每到了子时北宫远也会出现在洞穴内,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泉边发一会儿呆或者调息一阵。北宫远看不见他,他却能看得见北宫远,甚至听到他的呼吸。
一个月的咫尺相对让他慢慢看见了另外一个北宫远,安静内敛,但依旧周身气势不可忽视。
今日的北宫远,头发只用一顶红玉髓做成的顶冠束住,鬓角两边的长发散落脸颊两旁,清风吹过,发丝在耳边浮动,让北宫远削峻的面容涂填了几分倜傥。
华丽霸气的红袍逶迤置地,一股霸者之气扑面而来。
有些人注定一生都高高在上。
朱佑樘向北宫远拱手:“北宫教主。”
北宫远面无表情: “先生果真好手段,本座教中门人找寻先生一月有余却不想先生最后出现在平顶山后山。”
“调虫小计哪敢在教主面前摆弄,不过几日,教主神功便得大成,让我好生敬佩。”朱佑橖拱手。
北宫远不愿再同他客套,只是望着朱佑樘淡淡道:“魔教天为盖,地为庐教众千万,资产无数,若是先生愿入我神教,必以大护法任之。”
朱佑樘没有言语,眸中含着的笑意却仿若三月的春光,旖旎了北宫远一生寂寞的心:“先生何名?”
“沐听雨”
沐月听雨,闻香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