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城。
傍晚的时候,温伽接到了一个电话。
“伽伽,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表姐请你喝茶。”
出乎意料的是,打来电话的是一向和她没什么交往的大表姐温仪。
一听到她的声音,温伽就想到前世的那场背叛。
那时候的温仪志得意满,以顾明哲未婚妻的身份没少来找她麻烦。
即便是这一世,看顾明哲那欲盖拟彰的样子,说不定此时两人也有了首尾!
温伽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温仪的邀约。
她也很好奇,温仪这个时候约她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温仪是温大姑的独女。
温大姑姑温庆春早年也是忻城出了名的美人,据说下的拜臣无数,温仪能长成现在这副明艳多姿的模样,多半还是随了温大姑的缘故。
可惜红颜薄命,温庆春的第一段婚姻并不幸福。
她执意嫁给了自己大学时期的男女,可两人的婚姻还没持续一年,就因为生活方式和性格的原因分道扬镳。
这段婚姻唯一的纪念品,就是温仪。
不过温老爷子总算也没有薄待了这个大女儿,该给的东西一点也没少分。
如果温仪以后认真的过日子的话,后半辈子还是吃喝不愁的。
只是,她来找自己这个一贯看不上眼的表妹,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自己手里这关键的11%?还是为了顾明哲?
想到这里,温伽的心下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她是知道的。
在利益面前,温家的这些亲戚们没有哪个是会讲什么亲情。
全部都是恨不得趁你倒霉的时候,再在你的身上抓下来一块肉!
她起了疑心,临走之前就给自己多做了些准备,以至于出发就已经濒临约定的时间,逼得她不得不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温仪那个女人,一贯是宽以律己严以待人的。
要是让她抓住了什么把柄,那一顿贬损申斥可是少不了的。
尤其她最喜欢拿温伽已经去世的母亲吴悦说事。
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竟然能够嫁到医药传家的温氏一族,那得是耍了多少手腕?
可惜有命没福,生了一个克父克母的女儿,一早就被报应死了。
诸如此类的话,温伽在温仪的嘴里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她倒不是怕了她,只是觉得让这样一个人说道一通,一丁点都不值得。
心中焦急,车开的就有些快了。
再加上晚上路面视线不好,在一个左转弯的路口,温伽和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发生了擦撞。
她连忙下车,眼看着自己左前轮将对方的保险杠擦出了几道划痕,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对方道歉。
“真对不起,是我着急了,我马上联系保险公司。”
她一边说,还一边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事故电话。
却见对面车上下来了一个青年,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俊逸,俨然一个青年才俊的模样。
他走到车前,查看了一下保险杠损伤的情况,又走到了车后座的方向。
那面黑沉沉的玻璃摇下了一丝缝隙,青年躬着身体,很认真的向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才又回到了温伽的近前。
“小姐,不用了。老板说只是小擦碰不碍事,咱们还是尽快拆除现场,不要妨碍大家通过了。”
温伽闻言抬起了头,心中不是不惊讶的。
像这样的车,一次喷漆的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很少见到有人这样的不在乎。
“不我还是报案吧,需要多少钱?”
她刚要继续说话,却被那个斯文模样的青年止住了话头。
他脸上带笑,说话来的话却异常的认真。
“真的不用了,我家老板说话一向一言九鼎,他说不用就是真不用,您再推辞就是瞧不起我们。”
他这话说的有些江湖味道,顿时引得温伽狐疑的又将目光移回了他的身上。
她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看似俊逸斯文的男人,其实比起一般的华国男人来,可是要健壮了许多。
刚刚她还没注意,现在他伸手制止自己的动作,那鼓鼓的肌肉顿时就显出了线条,一看就是经常做锻炼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种锻炼是不是在健身房了。
“喔好。”
温伽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她朝着雷克萨斯的后座鞠了一躬,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这样的江湖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虚以委蛇口是心非。
要真是尊重他们的话,那就照着他说的做,对方既然说出口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一次,就算是自己拣着了。
眼看着那辆白色的小车开远了,男青年才转身进了驾驶室。
这是一辆分外宽大四门轿跑,里面陈设布置的既豪华又舒适。
车后宽大的座位上,只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休闲款唐装,身后一个巨大的靠垫支撑着他的身体,慵懒随意的倚在靠背上。
这是一个长得分外好看的男人。
他有一双优美的桃花眼,浓密的睫毛下,波光潋滟的眸子半眯半合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魅风情。
他的嘴唇殷红似血,可脸色却是分外的苍白,没有一丁点血色,看起来就像是那些长眠在棺材里面的吸血贵族一样。
他的头发微微泛着褐色,发质浓密柔软,还打着微微的卷,再搭配上那淡褐色的瞳孔,带出了一种浓浓的异域风情。
“七少,她已经走了。”
眼镜青年垂下头,恭恭敬敬的汇报道。
那被叫做“七少”的男人点了点头。
“去会所吧。”
他懒懒的吩咐道,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威严。
“可是七少,李医生那里已经……”
眼镜青年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的BOSS竟然忽然改变的了前往的目的地。
会所在现在开行的反方向,要去的话他需要马上调转车头。
“没兴致了,下次再说。”
七少的唇微微的弯起了一个弧度。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缓缓的合上了眼睛,不再搭理自己的属下了。
看医生还得看有没有兴致?当这是逛窑子么?
眼镜青年暗暗在心中吐槽。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敢对着自家七少爷说的。
他从小跟着七少爷,素来是知道自己老板的性子说风就是雨,容不得别人再多啰嗦。
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轻手轻脚的打起了方向盘,黑色的雷克萨斯灵活的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原本来时的方向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