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伽的一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苍白消瘦的青年,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很可惜,自始至终,冯亓的表情都是那样的平静和坦诚,她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父亲最后一次和你通话……他人在哪里?”
温伽忽然开口问道。
她不相信冯亓不知道。
他那样的出身,身处那样的位置,一个小小的通话追踪,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何况温远让的身份是他的医生。他不可能不监控他的行踪和电话,所以冯亓的手中,一定有父亲出事之前最后的线索?
听她这么一说,冯七少爷忽然就低低笑出了声音。
他看着眼前精致绝丽的少女,难得的露出了一脸兴味的表情。
“温伽,你很聪明。也很对我胃口。”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情人吧,顾明哲给不了你的东西,我全都能放到你面前。”
他摸了摸下巴。
“那天晚上我的确有些粗暴了。早知道你是这样可爱的姑娘,我一定会小心的照顾你的。”
温伽看也不看他。
她伸手摇晃着面前的茶杯,看着那些绿色的叶子在水面浮浮沉沉,语气淡淡的说道。
“冯七少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或者……你有些心虚了?”
她抬起眼眸,平静的看向对面的病态却显得分外俊美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
冯亓忽然伸出手,纤细苍白的手指闪电般的越过桌子,紧紧的钳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他看着她,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满是讥讽的笑意,血一样殷红的唇中,吐出的却是冰冷阴寒的话。
“谁准你这么和我说话,给你些脸色就顺杆子爬,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他的手很有力道,像是两道钢夹一样,渐渐的禁锢了她的呼吸。
手指在一点点的收紧。
开始只是像在恐吓一样。
可是渐渐的,温伽觉得吸进来的空气逐渐的减少,窒息的感觉若隐若现。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动物。
他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一种狠戾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能让她堕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这才是冯亓,这才是冯家的七少爷!
温伽任他抓着自己,一动也不动。
“你不会。”
她自顾自的说道。
她没有浪费力气去挣扎,事实上,单凭着冯亓的力道,她也根本就挣脱不开。
“你不是有事要我办么,费了这么大力气,不过只是要告诉我这么简单吧。”
她忽然嗤笑了一声,垂下的眼眸看着捏着自己的手臂。
“怎么看,冯先生都不像是个只做好事的雷锋呢。”
忽然觉得脖颈一松,男人终于放开了手指。
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留下的红色淤痕,脸上的表情很是怜惜。
“我又伤到你了是么?”
他低声的说道。
“女人就是这样脆弱,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也很容易死去。”
和刚刚那种暴戾的样子想必,此时的冯亓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又变回了那个文质彬彬谦和有礼的君子形象。
他施施然的做下,完全不因为温伽的讥讽而生气,也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攻击行为,一边微笑着一边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有事情要你办,所以我自然是不会伤到你的。”
“我不但不伤你,还会尽量护着你。在我的目的达到之前,咱们两个是坐在一条船上。”
温伽懒得搭理他。
这人一会儿温和一会儿暴躁,显然是精神分裂的样子,要是和他认真的,那可真就是输了。
“我父亲出事前在哪里?”
她又问了一次。
“你中了毒,他能帮你治,你肯定不会马上放心他。所以你手里肯定掌握着他的轨迹和通话情况。”
冯亓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有。”
“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温伽冷笑一声。
“你不说就算了,今天就当我不知道。”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站起身朝着冯亓点了点头。
“冯先生,我还有事,那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茶室。
刚走到门口,两个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就伸手拦住了她。
“小姐,少爷还没离开,烦请您再回去坐一下。”
听他这么说,温伽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合着冯亓不走,连带着她就要一直跟着陪着,凭什么啊?
可是硬闯是行不通的。
冯家出身江湖,冯七少爷身边的保镖可不是冯武那群窝囊废,温伽几次都没能离开门口。
无奈之下,她转身又回了茶室,却看也不再看冯亓一样,只是坐在一边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顾人仰发了几个信息过来,说可能要延迟散会的时间,让她饿了就去找赵谦榫准备午饭。
白澍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除了上次的报告书,他最近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
是不是出事了。
一抬头,就见冯亓英俊病态的脸忽然出现在视线中。
温伽转过头,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完全没兴趣和他对视一眼。
“啧啧啧,还真是倔强。”
冯亓忽然咧嘴笑了。
他伸手想要摸摸温伽的头发,却被她灵巧的避了过去。
他也不生气,自顾自的蹲在了她的面前,强硬而又直接的看进了她的眼睛。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
他笑着说道。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终于要和吵架的小伙伴和好一样,语气变得无比的轻松。
“你说的没错,我那时候的确有监控你父亲的行踪和通话,而且这些事情他自己都知道。”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对他的保护,至少我知道他在哪里,出了事情我也能去救他。毕竟他握着我的命呢。”
他忽然自嘲的笑笑。
“只有那一天,他的电话显示在忻城。可是他却用一个陌生的公用电话联系的我,我最后追踪了一下,那个电话是在忻城附近的三重县。”
“打了那个电话之后,温先生就彻底的失踪了。”
“两周之后,我的人在三重山附近的一个山沟中找到了他遗落的鞋子和手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