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温伽送回了西华园,顾人仰马上就返回了余家老宅。
看到外孙气冲冲的进了千秋堂,花园里的余老爷子也只是笑了笑,继续专心的修剪自己手边的盆栽。
年轻人,就是要有锐气。
心要狠手要稳,还要看得清形势把握的好局面。
这些,他的好外孙顾人仰都做到了。
余家身为华国第一财团的掌握者,底子可不是那么干净的。
商场上的竞争,总有那么一群不长眼的人来玩黑的手段,那些都是余家玩剩下的老招数了,不出手教训一下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不过,阿仰一贯是能沉得住气的人,喜怒轻易不形于色。
像今天这样的气急败坏,倒是很少见的情况。
算了,让年轻人去折腾吧。
千秋堂是余家老宅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百十年前余家刚刚发迹的时候,这里曾经是历代家主处理生意的主要场所。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技术的发展,余家的业务重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直到西铁财团成立之后,千秋堂逐渐变成了一个只有少数余家的下属才知道的地方。
那里的门很少开启,可余家每每有大事发生,这里还是会灯火通明的亮上几夜,然后就会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倒了大霉,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这里还有个名字,叫做江湖。
“咔哒”,一阵风掠过,千秋堂的大门门被轻轻推开,一如眼就是独具特色民国的风格,鲜花绿树掩映的三层建筑,看上去满满的都是年代的味道。
门口分两列,满满的占了三十几号人,清一色的表情大汉,身上的肌肉几乎能将黑色的制式西装撑得爆裂。
站在最前面的,是带着眼镜的斯文青年钱礼。
他见顾人仰进来,立刻朝众人比了个手势,守在门口的壮汉们立刻恭敬颔首,动作整齐的简直像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顾先生!”
顾人仰点了点头。
他迈步走向里面的小楼,钱礼亦步亦趋的随侍再侧,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报道道。
“老板,人都找齐了,一个都没落下。”
“但是这件事有些蹊跷。”
他有些迟疑的说道。
顾人仰脚步不停,深邃的眸子却已然波涛汹涌,黯沉的像是即将挂起风暴的海洋。
他侧头看了一眼钱礼,对他这种卖关子的行为很是不耐,冷冷的对他说道。
“有什么蹊跷,你就直接说。”
不管是谁,打了伽伽的主意就该付出的代价!
钱礼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家老板这次是动了真怒。
他跟在顾人仰这么多年,就没见到有哪个女人能让BOSS这么上心你的!
西华园那是什么地方?就连余家老爷子都没去过的地方,是独属于老板的绝对领域。
现在让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女孩住了进去,还笼着罩着的拍了那么多人手过去看着,什么意思有眼睛的都能看的明白。
现在黑白两道都在传说老板又换了一个极为宠爱的小情儿,可是传说归传说,哪个也找不到本尊。
老板从不让她在公开场合露面,只有极少的亲信才知道她的存在,之前的那些女人,不过就是烟幕弹而已。
这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冻着。
“说啊?哑巴了?”
看到自家BOSS不耐烦的眼神,钱礼这才收拾一下已经跑偏的思路,认认真真的汇报了起来。
“这次一共抓到6个人,他们分别受雇于6个委托,其中有两伙人确定是同一个人。”
“剩下的四个人,有一个不知道委托人是谁,只说都是在网上交易和联系。剩下三个人,都查出了来头。”
“顾夫人林弥委托了两个人,林慧芝找了一个,另外的两个分别受雇与张大鹏和忻城顾家。”
“忻城顾家?”
听到这个名字,顾人仰的眉重重的皱了起来。
他狐疑的看向身边的亲信。
“消息可靠?”
钱礼点了点头。
“BOSS,您可以亲自问一下他们。”
小楼从外面看起来有些陈旧,可是里面的空间确实出乎意料的宽敞。
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现在有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呻吟声在楼里回响,也都被特殊安装的隔音墙完全吸收,从外面听不到一点异样。
推开二楼拐角处的房门,白色大理石的地砖上,有几个倒在地上的男人在哀嚎。
“你们这是违法的!你们这是在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
其中一个还在中气十足的吼着,剩下的五个人躺在地上,看白痴一样的看他耍猴。
这是哪里?
这可是余家!
行里的人都知道,华国有些家族是不能碰的。
西铁财阀的余家,就是其中的一个!
要不是为了那高到令人咋舌的佣金,有几个人敢豁出命来跟踪顾人仰?
钱礼将顾人仰让到房间唯一一处放着椅子的地方,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侧。
他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等着顾人仰的指示。
“说。”
那叫嚣的男人见正主来了,气焰顿时有些萎靡。
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又仗着胆子吼了起来。
“顾人仰,你懂不懂法?你现在给我道歉在放我走还来得及。”
咚!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一个壮汉一脚踢在了肚子上,顿时就疼的说不出话了。
这些人的力道用的巧妙,保准怎么检查都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偏偏还能让人欲生欲死。
今天这些壮汉也是分外的卖力。
顾先生可不是会轻易出现在这里的人,趁现在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我让你说的,可不是这些废话。”
顾人仰冷冷的说道。
靠在黑色皮椅中,男人修长的食指敲击着扶手,看着似乎没什么规律,可是那一下一下的,敲的在场的众人心里发毛。
这是一个像剑一样锋利的男人。
那种凛冽的杀气和睥睨一切的霸气,是在血与火的世界中历练出来的,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们有天壤之别。
倒在地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之前那人的惨象,立刻哀嚎着求饶道。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顾夫人说要我跟着大少您,我一时贪财就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说到这里,七尺的汉子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