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伽醒来的时候,顾人仰还在睡。
男人的手臂松松的环着她的腰,被她压了一个晚上,估计不会太舒服。
她有些心疼,想翻身起来去做早饭,却不小心惊动了他。
熟悉的重量消失,顾人仰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她正其身准备下床,他伸手将她拉回了大床上。
一早男人的声音比平时都要低沉,他抬起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面颊。
“不再睡会儿?”
他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温伽被他耍赖的模样逗笑了。
这个男人,越和他相处就越能明白他霸气成熟的外表下住着一个爱撒娇的小男孩。也许是因为年少失母的关系,他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变得比平常幼稚。
“不早了,你也该起床上班去了。”
她拍了拍他的头,起身下了床。
顾人仰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着她穿着睡衣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心中的满足无以言表。
他知道,一会儿会有食物的香气充盈在这座房子内,那是他期盼已久的家的味道。
所以,他分外不愿打破这样的美好。他宁愿自己一点点的渗透冯家,也不想要妻子独自去冒险,虽然这要花费他很大的精力。
不过,既然是伽伽的选择,那他能做的就只有保护她,帮助她完成心愿了。
温伽在洗手间整理自己,她看着镜中那个双颊晕红起色好得不得了的女人,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副滋润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和老公冷战有失婚可能的女人啊……
看样子要好好化化妆遮掩一下啦。
正想着,男人的手臂又环了上来,对着镜子里的她温柔的笑。
“叹什么气,一大早就叹气,一天都不会有好运的。”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宝贝的状态很不错,老公的力气没白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伽伸手捂住了嘴,顺带着塞了一只牙刷到他手里。
“刷牙吧你,大清早就开黄腔,一天都要污了!”
说着,她便走下楼去准备早饭。
等顾人仰整理完毕进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摆了简单而丰盛的早餐。
两人的口味都偏中式,所以今天的早餐也是以中餐为主。
银耳莲子羹、虾仁黄瓜盅、烤豆腐块、叉烧包。
“顾太太您请坐。”
顾人仰殷勤地为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
温伽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
顾人仰完全不以为意,他坐在她的身边,端了杯牛奶递到她的面前。
见她摇头拒绝,顾人仰有些担忧的挑了挑眉。
“今天胃口不好?”
“不是,就是不想喝这油腻的东西。”
温伽说完这话,两人齐齐愣住了。
“会不会……”
顾人仰结结巴巴的说道,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吧……”
温伽摇了摇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那么坚决。
“要不……我叫医生来看看……”
顾人仰说到做到,立刻摸出电话叫来了文胜。
老头被他一大早从被子里火急火燎的挖起来,听说是问媳妇儿有没有怀孕的事,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
“臭小子,我可是心内专家,妇产科那是四十年前学的,早就忘光了!”
“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事,你俩直接出门去药房买个验孕棒不久知道了,劳烦我老人家来也没什么用啊!”
两人被他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顾人仰开车亲自去卖了东西回来,温伽满心忐忑的进了洗手间,然后僵硬身体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满是复杂。
顾人仰在外面快等疯了,他这辈子都没觉得上个厕所的时间会那么长,好像长到了地老天荒一样。
这个时候,他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口快叫来了文胜。要是没有外人在场他就不用顾忌的直接冲进厕所,和伽伽一起蹲在里面等结果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煎熬。
对于孩子,他一直是不抱希望的。
当年在秋山湖救起伽伽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伤了身体,一辈子都很难做妈妈,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她的一直抱有愧疚,至于这种感情什么时候转化成了执着的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那一日他们一起坐在街边,他曾经说过,不是她的孩子他不要,那就是他的心里话,他从来没有改变过。
可是,现在忽然有了希望,即便这希望很是渺茫,他也愿意去相信去期待。
因为,那是她和他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血脉延续,他希望伽伽的人生没有缺憾。
看到她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忽然胆怯了。
他不想听到最后的结果,她的表情似乎已经代表了什么。
与其在高出跌落,倒不如一直在谷底仰望,至少他还有一个期待的心。
“没事。”
他强笑着说道。
“咱们不都知道了么,没什么的,就当是个玩笑。”
“玩笑?”
温伽转过头,用一种奇特而复杂的表情看着他,看的顾人仰心里更难受了。
“不……伽伽……”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又补充了一句。
“我是说,可能我们都有些鲁莽了,想的太多,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乱……说害得你想……”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看到妻子的模样,他心里像是刀割的一样难受,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嘴贱,一下子就戳到了伽伽的痛处。
温伽摇了摇手,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废话。
她转过头,精致的脸上带上了一抹笑意,不过还是强自板着脸问道。
“顾人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一脸平静,慢悠悠的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将那只验孕棒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了两条红线。
“你说我们的宝宝是个玩笑,我都知道你这么不喜欢孩子呢……”
听她这么说,顾大少爷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动作缓慢的转过头,然后特别傻的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抖着声音问道。
“伽……伽……伽伽,你……你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好像……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