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沈百川安心养病,他住的这层楼,被沈家人包下了。
所以,沈北洲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只有他们三人听见了。
沈言枫先是目露震惊,而后便是挥起巴掌,“逆子,反了天了!”
丁绾去拦,“老沈,不要冲动!”
比他高出一头的沈北洲,不闪不躲,任由他狠狠甩了一掌。
沈言枫气急了,用了很大的力气。
沈北洲左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沈言枫,等我的律师联系你。”
“行,要脱离沈家是吧,那就滚吧,带着你妈,滚的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随着大门重重合上,沈言枫眸色黯淡下来,掐着自己的人中,生怕晕过去。
丁绾忙去拍他的后背,“先吸气,再慢慢吐出来。”
在她的安抚下,沈言枫暴躁的情绪渐渐平复。
他重重吐了口气,将丁绾拥入怀里,“还是你最贴心,小绾,他们都走了,你不能再离开我。”
丁绾娇羞的搂上他的腰身,“好,不离开。”
巨额财产还没到手,傻子才会离开这个绿帽侠!
……
由于不知道沈百川会怎么处置赵熙娣,警方这边暂时将她关押,没有进一步采取措施。
姜惜忙着和顾宗搜集沈百川贿赂官员的证据,也没管赵熙娣。
沈北洲留在医院照料沈百川,赵家电话都要打烂了,都没能联系上他。
喻继红和赵天华在家观望了几天,决定亲自飞来京市捞女儿。
但这次不同往日,没了沈家,他们连探视赵熙娣的资格都没有。
好不容易花钱打点了几个小啰啰,和女儿聊了不到三分钟,就被驱赶出去了。
“老公,你快想想办法啊,沈家指望不上了,现在只有我们能救熙娣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喻继红拍打着赵天华的胸膛,撒泼打滚。
赵天华烦躁的推开她,“安静点,我来想想办法。”
这时,警局门口出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由两个中年女人搀扶着,往他们这边走来。
“你们就是赵熙娣的父母吧?”孟娜穿着定制的孕妇装,做工精细,珠宝加身,看着十分贵气。
喻继红停止哭闹,扭头看着孟娜,皱眉问,“你是谁?”
赵天华很有眼力劲,见孟娜从头到尾都是奢侈品,猜想一定是女儿结交的有钱名媛。
忙点头哈腰,“你好,我叫赵天华,熙娣的父亲,这是她母亲,你可以喊她喻姨。”
孟娜的手搭在佣人身上,虚伪的笑了笑,“赵叔,喻姨,我和熙娣是同一届的,有幸在一家公司当过实习生……
我听说,熙娣出事了?”
孟娜能找到这里,肯定是打探过情况。
但沈家动用权势把事情压下去了。
她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赵天华和喻继红哪里会想到这么小的姑娘,心机这般重,将事情毫无隐瞒的都告诉了她。
“孟同学,你能找到这里,肯定和熙娣关系很好吧,能不能动用你的人脉,把熙娣捞出来,我们必送上丰厚的报酬!”
赵天华一个公司老板,在孟娜面前姿态放的很低。
孟娜很享受这种被人恭维的感觉,抬了抬下巴,“熙娣这事很严重啊,都惊动了京市警圈高层,我也无能为力啊。”
“孟同学,你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在京市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你再不管熙娣,就真的没人帮我们了。”
孟娜过来是看赵熙娣好戏的。
她怎么都忘不了,当时在杰福明工作室时,赵熙娣得知她是姜惜的室友,拉着同事排挤,欺负,羞辱她!
当时她人言微轻,无论她们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能忍。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孟娜没想过反抗。
但上天眷顾她,让她和京圈小霸王王权有了亲密关系,虽然他的女人很多,但成功上位的只有她!
有了王家做依仗,不能说在京圈横着走。
但一般的家族都得给几分薄面。
现在的她,压根看不上赵家这种小门小户。
但她不想放弃戏弄赵熙娣父母的机会。
“行吧,我回去和家里人提一嘴,看他们能不能有办法救出熙娣。”
“谢谢孟小姐,实在太感谢您了!”
赵天华激动的连称呼都变得尊重了。
看着孟娜上了车,喻继红推了下赵天华,“这个孟小姐从哪冒出来的?我之前怎么没听说熙娣提过这号人?”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熙娣平时身边围了那么多的千金名媛,都想借着她搭上沈家,可出事后,你看还有没有人搭理熙娣?
再看这个孟小姐,虽然平时和熙娣走动不多,但如今这个情况,还愿意雪中送炭,一定是个极好的人。
我刚才注意打量了她的行头,那一身加起来都能在京市买一套房了!孟家的实力,不可小觑呢!”
喻继红见赵天华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孟娜身上,抬手拧了下他的耳朵,“怎么?连女儿的同学都想泡?没有镜子,总有尿吧,看看自己这副老登样,除了我,狗都看不上你!”
“老婆,松手啊,疼疼疼……”
赵天华和喻继红争吵着也上了车。
孟娜回到王家。
王权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
“老公,你醒啦?”孟娜甩开佣人的手,大着肚子上前倒了杯温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王权,“昨晚应酬喝的太多,我今天让厨房做一些清淡的饭菜,你有没有想吃的……”
“孟娜,我们还没有结婚,这里依旧姓王,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说话?”
王权没有接过孟娜倒的茶,自己重新倒了杯,他看着女人因妊娠反应走样的身材,嫌弃的往一侧挪。
孟娜脸瞬间红的滴血。
她挥手,让佣人们先下去。
“老公,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可以和我说。”
孟娜做好表情管理,笑的温柔可人,“工作上的事,我可以去和爸说,生活上的事,我去和妈说。”
她这话说得很有含义。
因为王权被沈北洲废了。
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而王家三代单传。
很注重血统的。
孟娜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家唯一血脉,所以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王家十分看重她。
对她有求必应。
孩子既是她嫁入豪门的武器,也是保证自己地位的底气。
王权心情确实不好,学校已经不去了,他爸让去公司历练,可他脑袋空空,连英文都听不懂,见着国外来的客人,零帧起口,“f u c k!”
直接给外宾气得当场报警。
要不是老王总从中调和,王权又得二进宫。
“我现在被流放到后勤部,工资也降了一半,你去和我爸说,让我调回总经理的位置,还要给我加工资!”
孟娜知道王权在公司做的那些蠢事,老王总现在在气头上,即使她有肚子里的耀祖护体,也不能撞枪口上。
想了想,她出主意道,“总经理这个位置太显眼,公司一些看你不顺眼的股东肯定会盯死,这样,我和爸说,让你去财务部。”
她四处看了下,低声说,“财务部可是公司核心部门,要是你掌控了那里,想要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
王权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反正是自家公司,就算挪用公款,也不会有什么事。
他心情大好,抱着孟娜亲了口,“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孟娜倒在他怀里,嗔笑着,“老公,我肚子快遮不住了,你看婚礼能不能提前?”
“好啊,你想什么时候就定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如何?婚纱我已经试过了,很合身,场地也看过了,婚礼策划那边也聊的差不多,你这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时间来得及的。”
其实王家没打算办婚礼。
好歹是京圈有头有脸的大家族,独子被沈北洲废了不说,宝贝孙子竟然要从一个低贱的女人身上生下来,王家觉得丢脸至极。
根本不想承认孟娜的身份。
他们打着去母留子的计划。
可谋算了这么久的孟娜,怎么可能甘心被人当生子机器?
只能把主意打到王家最蠢的人身上。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和爸妈说一声,你好好准备。”
王权对孟娜没什么兴趣,但现在他废了,也没法出去玩女人。
看在这女人处处为自己考虑的份上,偶尔给点甜枣也是可以的。
姜惜之前就收到了孟娜的口头邀约。
如今看着送上门的婚礼请帖,她毫不意外。
“这个孟娜,不是你宿友吗?听说她家里条件不好,怎么突然嫁到王家了?”
这几天,姜惜一直和顾宗待在一起,偶尔忙累了,她会借宿在他家的客卧。
当她拿着大红色的请帖来到顾家时,顾宗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你认识孟娜?”姜惜在这呆了几天,已经自来熟了。
她将请柬随手搁在桌上,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顾宗拿着一叠文件,在沙发上坐下,今天他戴了副金色边框眼镜,没有镜片。
屋里开了暖气,只穿了件白色衬衫。
领口处解开两颗纽扣,不多不少,刚好可以露出性感的锁骨。
听到姜惜的话,他微微抬头,抬手推了下镜框,动作优雅禁 欲。
“你身边的人,我都有了解过。”
姜惜喝着水,被呛了一下。
顾宗抽了几张纸,递过去,姜惜擦了擦嘴角,含糊道,“不好意思啊,失态了,不过你没事了解我身边的人做什么?该不会要抓我吧?”
女孩一手碰杯,一手举起,“报告顾检察官,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哟!”
顾宗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
“哇哦,顾检察官终于笑了,接下来,我要开始演了。”
姜惜放下杯子,学着电视里富家少爷管家的样子,整理了下脖间不存在的蝴蝶结,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
“很久没见过少爷这么笑过了,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噗嗤——”
本来顾宗只是礼貌微笑。
现在,完全不顾形象,笑的前仰后合。
姜惜受到感染,也笑。
两人闹了会,顾宗先找回话题,“之前我去学校调查赵熙娣,发现她的人际关系里有孟娜,她又是你的宿友,难免多关注了几眼。”
“那你都查出什么了?”
姜惜这几天一直搜集对付沈家的证据,有些乏力了,刚好借着孟娜这事,缓一下疲惫。
顾宗即使在家里待着,身子依旧笔直,放松不了一点。
“她履历很干净,那样的出生背景,掀不起什么水花。”
他又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掀眸看姜惜,“但往往就是这类人,会做出震惊所有人的事。”
“你怀疑孟娜?”姜惜脑子转的很快,她坐在顾宗身侧,急于得到心中猜想的证实,“我有个想法。”
顾宗感受到少女身上那股子自带的体香,耳朵红的不像话,呼吸急促的好几秒,他大掌死死扣着沙发垫,才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之前罗琳助理被下毒那事,你们部门好像也在调查,虽然下毒的是赵熙娣,但我觉得这件事,孟娜脱不了关系。”
顾宗偏头,不去看姜惜明媚的脸,“我让同事去查。”
起身,他拿上手机,去了阳台打电话。
半小时后,同事回了电话。
顾宗将结果告知姜惜后,女孩盯着桌上的请帖,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孟娜的婚礼,办得很盛大隆重。
她邀请了整个系的同学,甚至还不远万里,请了在坐牢胡欣欣的父母。
美名其曰,让她的父母代替胡欣欣见证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娜娜,你今天好美哦。”
“娜娜,你手上这颗钻戒好大好闪,应该不少于七位数吧?”
“我这辈子能和王家少奶奶当同窗,值得吹嘘一辈子啦!”
熟的,不熟的,都在化妆间里围着孟娜,争前恐后的恭维着她。
一直被人看不起,被踩在脚底的她,内心的虚荣达到了顶峰。
“害,我都说了,还是个学生,又是带球结婚,婚礼要低调些,可我老公非说不能亏待我,我说不过他,就只能听他的喽。
你们可要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能找恋爱脑,不然甩都甩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