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迟疑,跨步进去,打算进寝房。
虽然这是他的地盘,可也是他不让她走的,她为什么要他在里面她就避开?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师润。”
阎泽喊了一声。
师润没有搭理他。
冷战呢,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她走到梳妆台前面,拿起梳子,打算把刚才弄乱了的头发梳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带着盲杖点地的“笃笃笃”。
不用看就知道,阎泽跟进来了。
“回来的路上,给你摘了几个桃子。现在的桃子当季,又脆又甜,你尝尝。”
听到这话,师润梳发的动作一顿。
她转过头来,竟是笑了。
只不过笑容很冷,挑拣了最重要的信息,语气上扬:“桃子?”
手里的梳子放下,师润的心里扬起了怒气。
但她强压着,轻柔地道:“是啊,一个月过去了,那时候桃子还没有熟,现在又脆又甜了啊!阎泽,你这是专门提醒我呢?”
阎泽一窒!
他这才想起来,那日他一路引着她去桃园,诱了楚江出来杀她!
那时候,她就说要去看看有没有成熟的桃子!
都怪司意那个坑货,是司意提议:桃子好吃,让他摘几个回来给师润的!
但他也不能说这是司意的锅,只能给自己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经过,他们说很不错,就想弄点回来给你尝尝。”
“你有没有别的意思,不重要。”师润回过头来。
重新拿起梳子,垂头继续梳发。
她面色冷淡,轻飘飘吐出一句:“但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吃桃子了吧。毕竟,看见这玩意儿就忍不住想起来,阎王爷擦着我的头皮飘过去的恐慌!”
尽管她从来不提,但那一天发生的事,给她的心理阴影,是真的很重。
不然,她也不会在上次阎妖夜袭的第一时间,只想自己扛着,而没有第一时间呼救了!
她多不容易啊。
来到这个时代,没有母亲、父亲靠不住,还有谋害自己的嫡母与同父异母的妹妹;
刚刚重生过来为了一时意气,脑壳不清不楚,傻乎乎地抢了个婚,把自己栽进了阎府里;
本以为阎泽是她唯一熟悉的一个人,可以各取所需抱紧他的大腿,却要面对一个偏执病娇!
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
在大梁,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天真了!
“师润。”
听了她的话,阎泽心口翻涌着陌生的情绪,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不懂那是什么感觉,但他很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
所以,他的脾气是史无前例的好,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些哀求:“那件事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样才能淡忘,只要你说。”
师润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没有听错吧?
哀求?
不,一定是错了!
阎泽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哀求她呢?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我为什么要忘?”师润撇开头。
乱发已经梳整齐了,她把木梳放在桌面,发出轻轻的一点咔哒声。
她又抬起头来看向窗外,道:“我想要什么?放在第一位的,当然是想和离。”
阎泽脸色一变。
但师润还在继续说:“但我也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所以……”
她转过头来,对上他无神的双眸,道:“就请你离我远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