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字句句都说得很真诚，除了“不是故意”这一点外。
而她说的，也都是真的。
这种敷脸的方式，是民间的土方，用来消肿祛瘀很有效果，也是民间用来给小儿祛风邪的。
对师润的话，阎泽将信将疑。
自己叫她敷脸的，只能忍着！
适应了那种滚烫之后，也没有原先这么疼了。
但当在他脸上滚动的帕子温度适宜、不再烫着他的时候，师润又将那东西放进了瓦罐里。
让方才烧开的茶叶水彻底将蛋白球浸透，她提了起来，徒手拧去多余的水分。
瓦罐的保温效果非常好，非常烫手。
“嘶……呼……”师润蹙眉，又捏了捏耳垂、再甩去手上的水分，转头过来继续给阎泽敷脸。
这一次，阎泽不喊了，沉默下来。
确实，她一个伺候他敷脸的，都在忍着烫，他如果还认为她是故意的，那还算是个人吗？
重复了几次，师润不仅给阎泽把肿起来的巴掌印处理了，甚至还帮他把整个额头脸蛋都滚了个遍！
见她不顾烫着自己的手帮自己敷脸，阎泽心头的恼怒也都被慢慢安抚下来，心道：“小肥妞儿虽然肉多得不能入眼，但认真做事的样子，还是挺不错的。”
“好了。等一下脸上自然干了，再用热水把脸洗干净。”师润将帕子解开。
里面的蛋白不但都碎成了渣渣状，甚至还颜色发黑。
阎泽垂下眼睑，将这东西看在眼里。
只听得师润说道：“喏，虽然你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大概是受那种毒的影响，风邪还是挺重的！”
她把银块从渣渣蛋白里翻出来，回头朝他看了一眼，解释道：“你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蛋白有些发黑、银块蓝得发亮。这些就是拔毒出来的风气和邪气！”
又问：“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舒服多了？”
丝毫不知道，阎泽自己已经看得很清楚。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如实答道：“感觉没这么沉重了。”
师润收拾桌上的狼藉，说道：“那就是有用。过阵子再给你多弄几次，虽然没办法把你中的毒拔出来，多多少少有点用，也能让你舒缓，发狂的几率降低一些。”
她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干净了，拎着瓦罐往外走。
看着她出门的肥硕身影，阎泽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过的左脸，舌尖顶了顶左边的腮帮。
火辣辣的疼痛已经没了，脸也不肿了。
“小肥妞儿，有一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在想：给她开个药堂玩玩，看来也有意思。
师润回来西厢的时候，阎泽也没走。
她让姜荷端了热水过来：“姜荷，给你家公子洗脸去。”
姜荷朝阎泽看了一眼，主要还是要听阎泽的。
阎泽果然没同意：“让夫人给我洗。”
师润一愣，转头过来瞪他：“我说阎泽，你付月俸给他们不是让他们做事的？净知道要奴役我！”
她也是习惯了“阎夫人”这个身份，以后如何不清楚，至少现在认命吧。
反正，不给阎泽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他绝不会放她走的！
阎泽也不废话，只道：“你的药堂，除了需要坐诊大夫以外，也要找个靠谱、识货的掌柜吧？”
师润：“……”
卑鄙无耻！
就知道拿这些事来收买她！
但——
该死的有用！
“我给你洗！”她愤愤地吐出这一句，拧了布巾给他擦脸。
职业病，师润做事仔细而认真，因为刚才敷过了脸，他脸上难免残余茶叶水和鸡蛋白的味道，她给他把脸洗得干干净净，一点味儿都没有了。
阎泽很满意：“不错，有阎夫人的样子。”
师润气息一窒，好想再呼一巴掌过去！
但想想回头还是得自己给他敷脸，暂且算了。
没多久，外头进来一个小厮，站在西厢门口，道：“九爷，公子派属下前来请九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