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冷还是按照正常的礼貌，将那本礼簿拿过来，还是随随便便浏览一遍，道：“虽然我可以打劫宁氏，但我们毕竟是正规军，可不是什么土匪。说来说去，我们也不贪这些财富！”
她歪了歪头，道：“毕竟，宁氏单独建立了政权，在大梁的眼皮底下私自称王，这若是上报了朝廷，那这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转头朝聂程看去，她微微一笑，道：“于公于私，这事儿都不是这么办的，对吧？”
聂氏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天材地宝来收买，确实是很大的手笔。
可这些东西，在朝廷、在阎家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见多了！
所以，不稀罕！
聂程又道：“我们可以签契约，聂氏别的不行，医术尚算拿得出手。我们愿意做契约，为王妃所提之人治病，不收取任何代价。”
财帛乃身外之物，对于阎家人来说没有吸引力。
那么，医术呢？
跟阎王爷抢命，这可是想当珍贵的！
但顾冷这人，还真的是油盐不进，她嗤笑一声，道：“不是我要说啊！我家王爷的侄子……九皇子阎泽，他娶了一位不得了的女大夫呢！连他多年的眼疾都能治愈，有她在的话，我们又何须聂氏的承诺？”
她玩味地道：“毕竟，我看得出来，聂氏并不怎么看得起我们阎家人，何必呢？你说是吧？聂二先生！”
聂程他们丝毫不会主动提起师润，便是知道这是己方的筹码。
迟早是要提的，不如等对方先提。
主动权，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他们遇上的人，毕竟是刁钻的顾冷。
如果面对方正的阎璟棠——当然，如今的烈王已经比以前更加方正了，家中小妻子太过淘气，做丈夫的须得操碎了心，比老妈子还像老妈子！
所以，他这样的人，反而还容易投其所好。
然而，偏偏是顾冷！
顾冷这人长得偏矮小，又善于隐匿自己的气息，不仔细看或许不能发现她的存在。
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直接注意到了阎璟棠那大块头，顾冷直接被他们忽视了。
她仿佛一把裹在麻布条里的利刃，平时黯淡无光，只有出鞘的时候，一鸣惊人！
顾冷直接抛出了问题的关键——
师润！
话题的进度自然是拉快了，聂程微微蹙眉，道：“润儿的婚事，是私自做主的，没有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先前她家中母亲不在，父亲拿不出手不是个东西，但如今她有家人了，这婚事自当作废！她……”
他对上了顾冷那古灵精怪的眼神，道：“算不得阎家人！”
顾冷淡淡反问：“那么请问，你们站着的这片地儿，是大梁的地界，还是你们聂氏的地界？”
聂程一听便知道有坑，但这个问题只有一个标准答案，他只能回答：“自然是阎氏江山。”
“哦！”顾冷用力点点头，道：“没有三媒六聘，却有父母之命。中间出了一些差池，但婚书却是经过官媒登记的，朝廷认可！”
她笑嘻嘻地道：“当然了，皇家封皇子妃的事儿尚未办下来，不过……那也快了！”
还别说，她说快了，还真的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