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阿阳和城王握过手之后便没再说话。
这不禁让城王也有些尴尬,只能把话题再次引到了穆红衣的身上,道:“那看来穆少讲也是不亏,有这样雪中送炭的朋友。”
“这位仁兄言重了,我也不过是凑巧到这罢了,看你们手头还有公务,那我也不打扰了,告辞。”阿阳给了穆红衣一个眼神,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城王对于穆红衣的这个朋友,也就是应付一下,走了就走了。
二人闲聊了一会,等城门口的事情处理完便抓紧时间进城修整,天一亮又继续赶路。
路上总共花了五天,才行至扬州,一路上哀鸿遍野,穆红衣尽量接济难民,但不可能全部料理妥当,剩下的也只能交给府衙和当地的知府。
“前面就是扬州城了,水患过后很可能会爆发瘟疫,我觉得防患于未然还是很有必要的。”穆红衣伸着脖子看了看路的尽头,转头提醒城王。
城王对穆红衣的看法也表示认同,点头道:“确实,那穆少讲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对于带兵多年的穆红衣来说,这些对她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了,疫病虽然恐怖,但是提前预防就不足为惧。
“进去再说吧。”穆红衣心里早有了主意,现在在马上也很难写东西,便打算先进城。
一进扬州城,穆红衣很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阿阳!
穆红衣打算去会会他,便对着旁边的城王说道:“麻烦城王先带队伍先去修整,我马上就去和你们会合。”
说完,穆红衣便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了身后的随从,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路上不仅行人众多,还有许多因为水患流离失所的郊外百姓涌入进来,街上人满为患,就连穆红衣都差点被冲散。
穆红衣的眼神一直锁定在阿阳身上,一路紧跟着,直到进了一家客栈的二楼。
奇怪的是,阿阳进了房间之后并没有关门,使得穆红衣一时之间也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我知道你来了,进来吧。”里面的阿阳突然开口,吓得穆红衣一个激灵。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借这里的纸笔一用吧。”穆红衣强行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故作从容地说完便进了屋子,在书桌面前写了起来。
阿阳也没有驻足太久,很快便凑了过来,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因为经历过很多次,所以穆红衣早就把预防疫病的药方背得滚瓜烂熟了,奋笔疾书之下很快便一字不漏地默写了出来。
等字迹全部干透,便将其叠好揣进了怀里。
“本以为少讲乃一介武夫,没想到还懂得几分医理。”阿阳刚才已经看过了纸上的内容,开口调侃道。
穆红衣本来都打算走了,却没想到他偏要惹自己,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不爽,驻足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意味不明地说道:“不过是在军中的时候和军医学的,又没拿出来显摆,倒是你,为何要跟着我到扬州来?”
“不过就是顺路罢了,碰巧同一天进城,你这样揣测我,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说罢,阿阳也回了穆红衣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穆红衣还有事情,不想再和他在这里打哑谜了,也没有道别,直接下了楼。
和大部队会合之后,穆红衣直奔城王的住处。
城王在屋子里急得来回踱步,见穆红衣回来,差点惊呼出声:“总算是回来了。”
“药方我已经写好,赶紧派人誊抄几份送到百姓家里去,还要煎好布施给难民。”穆红衣一边说着,一边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方拿了出来。
“行,这些我让人去办,路上看到灾民们流离失所,我也是十分痛心。”城王说话之时语气中都夹杂着怜悯之情,说完便出去下命令了。
等今日之事忙完,已经是深夜,穆红衣和城王屋子里的灯不知亮到了什么时辰才熄灭。
之后几天,因为穆红衣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都是以城王的名义施粥赈灾,不过她也没闲着,一直在现场监督着,以防突发状况。
这一日,赈灾的米粮暂时没有跟上,说是送过来还要两个时辰,可是粥棚的粥马上就要发完了,根本撑不过两个时辰。
关键时刻,还是穆红衣及时站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粥棚的下一顿估计还需要再等一会,大家不要着急,都有份的!”
底下不少难民感恩朝廷的施舍,在外面也说了城王不少好话,此时也不难理解这个情况,都愿意耐心等等。
然而里面还有几个并不是真正的难民,看情况和预想的不一样,在底下接头之后,便有人站了出来,大喊道:“是不是没有米了啊?!”
“对啊!是不是不准备给我们吃了?!”
“米粮马上就到了,我可以保证今日之内大家可以再次吃到米粥!”穆红衣想要尽量安抚灾民的情绪,却不知道他们就是故意的。
正是因为这些人在其中煽动情绪,不少态度摇摆不定的灾民也加入了闹事的队伍,现场很快变得混乱不堪。
“保护少讲!”穆红衣的部下在混乱之中高声呐喊,将穆红衣围在了中间。
穆红衣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不能临阵退缩,但是如果不走,在不抵抗灾民引起众怒的前提下,自己很可能受伤。
两难之间,穆红衣实在做不出选择,正当此时,空中突然落下来雪白的米粒,引得在场的灾民纷纷低头哄抢。
“新米到了!”穆红衣还没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身后又响起了呼声。
紧接着便是城王亲自带着新米赶到,故意让灾民们看到。
底下几个带头闹事的见计划失败,只得灰溜溜地逃走,等找到下一个机会再下手。
现场的秩序很快被城王的人掌控,安抚好灾民的情绪,城王这才顾及到穆红衣,凑上前关心道:“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刚才似乎是有人故意带头闹事,还需要加派人手盯着才是。”穆红衣刚才也注意到了那几个惹事的人,总觉得来头不简单,于是顺便也提醒了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