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羿:“你将木娃娃放在哪里?”
陈南:“在我房间暗格的香火台上。”
陈南让小厮取来木娃娃,木娃娃的脸已经清晰可见了,显然就是陈南的脸,看来就是昨夜的人借这个娃娃施法,操控陈南的身体。
“怎么会是我的脸!”,陈南被这木娃娃的脸吓得不轻,原本没有脸的一个木娃娃突然长出了自己的脸,任谁都会吓着。
连羿:“那人在木娃娃施了法,清晨,旭日将升未升之际,将你的精气吸入娃娃体内,之后借由娃娃,操控你的身体。”
“我错了,我万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还差点伤了你们”,一时的贪念,不仅不能治好妹妹,还差点害了别人,自己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陈南后悔不已。
连羿:“事已至此,还请陈公子不要自责,镇上的魔物早已离开,现在的情况我们会立刻通知门派,门派会有人来接你,你的伤还需要调理,普通治疗怕是没有用,你到时候就随来人去苍梧派治疗,至于你的妹妹和其他受害人,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办法,且看掌门及各位长老是否有办法让他们恢复。”
陈南:“多谢各位!”
洛岁安:“附体的邪祟是冲着魇魅而来,只要我们离开,你们是不会有事的。”
那人的目的是冲着魇魅而来,只要魇魅离开陈家,陈家应该就会安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他们也该走了。
陈南:“什么时候走?”
“现在”,元亥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
现在就走吗?仙女一般的,灵动的姑娘,他不敢肖想的,他觉得能多看几眼,都是上天给他的福气,他没有勇气说出他的心意,更何况现在的他……
陈南:“现在就走吗?”,不留了吗?也许这一别,就是他的一生了吧。
还未开始,便结束了。
洛岁安:“现在就走,陈公子保重”。
“不许,我不许公子离开”,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的陈玉儿听见他们几人要离开,着急忙慌的表示不同意?
“公子,你不要我了吗?”,陈玉儿可怜楚楚的看着元亥,看来那护卫头领的死都没能吓退她,她也是个狠人。
陈南:“玉儿,不要胡闹了”。
陈玉儿:“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我要嫁给这位公子,哥哥,你不懂。”
“如果你们一定要走,那我就和你们一起走,公子到哪,我到哪”,陈玉儿说什么也要赖着元亥。
“成何体统,你爹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和人私奔了!”,陈员外被陈玉儿气的胸口发闷,头发晕。
这两父女,也不看看被“私奔”的那位愿不愿意被他们这样说来说去。
“走吧”,元亥实在不想听他们聒噪。
“仙人,南儿的手还有救吗?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秀才了,他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他将来是有大有作为的,求仙人治好他的手吧”,陈员外见元亥真的马上就要走,有些着急,仙人就那么一下,就让儿子醒了过来,那仙人一定可以治好儿子的手。
连羿:“他的手最多恢复到生活可以自理,至于科考,可能做不到。”
连羿的话让陈员外瞬间泄了气,怎么会治不好呢,怎么会呢。
“那南儿怎办,他的一腔报复,他的满腹才华……”,就算面对可能是敌人的元亥一行人,陈员外也极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但是,面对儿子即将失去未来,他哭了。
“父亲,自从妹妹生病,我就打算不考了,以后,就一直陪着妹妹,如今,只是……,没什么的,父亲不必难过”,陈南对父亲的眼泪手足无措,父亲一直是家里的天,是那么伟岸高大的存在,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父亲。
“我,我也会好好照顾哥哥的”,看着瞬间苍老的父亲,一心为了她好的哥哥,陈玉儿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哼,你走便是了,我还有父亲和哥哥,到时候,我会找一个比你还俊俏的郎君”,陈玉儿对着元亥道。
“告辞!”
出了陈家,天色还早,之前通明的街道,如今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街道两边是各种小摊贩,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摆着地摊,上面是各种农家作物,这应该是从小乡村里赶到镇上,卖东西换钱糊口的村民,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慢腾腾地走了过来,和农妇讨价还价。
又一个穿着比二人都好一点的婆子过来了,她应是大户人家的婆子,出来转悠转悠,街上从村里赶过来的村民,偶尔会带来一些当时令的新鲜玩意儿,买回去也可以讨讨主人家的欢心。
街边的包子铺生意火热,一笼一笼的包子纷纷出炉,又开了一笼新的,笼屉一打开,一股热气升腾,香气四溢。
这就是人间,洛岁安在这里感到了久违的真实感。
渐渐的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街道慢慢变得拥挤。
“砰”,撞到了,这次不是洛岁安的鼻子,一个小男孩一头撞在了元亥的腿上,男孩被弹开,瘫坐在地上。
男孩一身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服不知道破了几个洞,头发也是一撮一撮的。
男孩一屁股跌倒,手里的包子也掉落在地上,还冒着热气白嫩嫩的包子皮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黑手印。
“哎呦,我的腿断了,不给钱就起不来了”,男孩看见几人衣着华丽,当即就抱起腿嚎了起来。
这是古代版的碰瓷吗?
师纷纷:“小屁孩,你唬谁呢,就这样,你腿就断了?”
“哎呦,大人欺负小孩子了,撞断了我的腿不赔钱啦”,男孩嚎得比刚才还大声些。
周围的人围过来,洛岁安以为他们又会遭到正义的吐沫星子。
“怎么又是他?”
“之前他不是在西街晃悠吗,怎么来东街了?”
“您几位快离他远些,惹上他,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每次看见外地人他就来这一套”
怎么回事,这些围观的人不是来正义制裁他们的,而是叫他们离这个孩子远些。
虽然周围的人都在说地上的男孩的不是,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
“你们撞了人就想跑吗?我的腿断了,给钱!”,屁大点的孩子,拽得跟个流氓似的。
“是吗?这样吧,我把你全身都打断,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元亥笑着看着男孩。
男孩没有觉得这个笑有多和善,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一骨碌爬起来。
“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们计较了。”男孩捡起地上的包子,准备开溜。
“站住,给我抓住他!”,从包子铺的方向传来声音。
男孩听见,撒腿就跑,他小小的短腿哪里跑的过一个成年人,还没跑两步就被人拎住了后衣领。
“你又来偷包子,之前好好的给你,你非要捣乱,不给你了,你又要偷,偷就算了,你还糟蹋我一笼的包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包子铺的小二抓住男孩,恶狠狠的说道。
男孩并没有被人抓住的恐惧,反而一脸不在乎:“收拾我?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男孩料定包子铺小二不敢杀他,而且,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并不怕死。
虽然不敢杀人,但是好好揍他一顿还是做得到的,小二将男孩往地上狠狠一砸,抬起脚就要去踹。
洛岁安刚要出声阻止。
“慢着,包子钱我替他出”,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
是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他虽然穿着张扬的红色,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柔和,稍微有些年幼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缓缓走来,行于滚滚凡尘,却不沾染一丝烟火。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伞,一把没有打开的油纸伞,钱绿色的伞身,不加任何浮华的修饰,黄木的手柄,淡雅得恰到好处。
“这个孩子的钱,我替他付。”,那男子又说了一遍。
包子铺的小二放下脚,满脸的不屑,伸出手抖了抖,“拿来”
男子给了小二几个铜板,小二却“切”了一声。
“不够,你喜欢当好人,就好人做到底,这小子不只偷了两个,挪,我那一笼包子,上面都是他的手印,你让我怎么卖的出去?”,小二把手里的铜板收进衣服里,指着包子铺那边,果然,最上面的那控包子,个个都饱满香气四溢,唯一不足的就是,上面都有一个黑手印。
男子又给了小二一些铜板。
“臭小子,下次记得带这个好人来买包子,你再偷包子,被我发现了,我就打残你。”小二收了钱,撂下狠话就回去继续卖包子了。
男子又过去买了几个包子,递给男孩,“地上的包子不要捡了,吃这个吧”
男孩一把抓过男子手里的包子,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恶劣:“我可没钱还你,是你自己要给钱的,我没让你帮忙,这包子也是你自己给我的,我没钱。”
“是的,是我自愿的,你不用给我钱”,男子并没有因为男孩的态度生气,还是那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