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静寂,苍梧山后笼罩着大片雾气,迟迟不散,仿佛积了千年万年,忽然间,雾气升腾,雾中景象渐明,那是一座高山,以锐不可当之势拔地而起,直入云霄,薄薄的云层围绕在半山腰上,山间有一长阶,似一把利剑顺山势直上,陡得仿佛就是要让人畏难止步。
山巅之上,竟是一宫殿,它孤立于苍莽之中,每一块石板都透露出沉寂千年的孤独,宫殿之内。
“恭迎老祖出关”,是白胡子掌门,他毕恭毕敬道。
“哦,恭迎?不是希望本尊永远不出来?”,元亥戏谑道。
掌门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低头不敢直视元亥,微微颤抖的衣袍出卖了他,是的,他十分惶恐。
这位老祖,说是苍梧派的老祖,更不如说是修真界的不定时炸弹。
元亥是被封印于此地的,被全修真界联手封印。千年前,不知为何,各地妖魔纷纷魔力大增,魔界乘机起兵,攻打各大仙门,修真界损失惨重,而元亥便是这罪魁祸首。
元亥为上古神木,神魔大战后,坠入魔界,长于魔界,其神木之力受魔气侵袭,妖魔感之,则可魔力大增。
元亥自有神识以来,便为孤身一人,无善无恶,无怜无悯,所行所为,皆凭喜好兴趣,这神木之力,元亥可随意控制,但他却任其扩散,使妖魔强化,四处为恶,皆因此事与之无关。甚至,于他而言,这天下大乱,可比一片祥和有趣多了。
魔界之主,沈江流,一心渴望元亥可为魔界所用,若得元亥相助,魔界统一六界指日可待。
“元亥,你可愿为我魔族所用,待我魔族一统六界……”,沈江流对元亥大声嚷道。
为魔族所用,这魔尊怕是脑子不清醒得厉害,元亥怎会听令于任何人,且他对统一六界没兴趣,麻烦至极。
“聒噪”,元亥打断他道,话落便将魔尊打个重伤,魔尊在众小弟舍命相救下,落荒而逃。
魔尊受到重创,魔界群龙无首,各仙门立即联合起来,将魔族驱逐,赶回魔界。
这浩劫因元亥而起,也因他而结束,仙门众人畏惧其能力,恐祸事再生,却又无人可敌之,便打算集所有大能之力,将其封印,既然打不过,群殴就可以了吗?
并非如此,元亥之所以被封印,只因他与苍梧派的白玉尊者打了一个赌,反正现在他亦觉得无趣至极,那便等些时日,再看着这赌,他赢了没。
现在,似乎到了他去验收赌注的时候了
“白玉小老头去哪了?”,这白玉便是苍梧派初代掌门。修真界人称白玉尊者,到元亥这,竟成了小老头了。
“回老祖,白玉尊者已仙去多年,您有何吩咐,皆可令小的去办”,掌门谄笑道。
掌门的态度已经接近谄媚了啊,您作为一派之长的牌面呢?
“死了啊,无妨,千年前,本尊与他订下赌约,如今,本尊来收他的赌注。”元亥走向掌门,掌门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慌忙道:“是,白玉尊者遗训,待您出关,则尊为本派老祖,赌注您自寻便可,全派上下,听从差遣。”
“本尊现要寻一人”,话音仍在殿内回荡,元亥已不见身影。
“是,老祖”,掌门松了一口气,拂去额上的虚汗,亦转身离去。
是非殿,苍梧派最大的大殿,顾名思义,为苍梧派判是非之所。
在殿内两边是一排排座椅,四周的柱子和墙面上,刻满了符文,透出一股森严之气。此时殿内人头攒动,打破了是非殿往日的庄严,苍梧派所有弟子皆在此地,各峰峰主及长老也齐坐在两边的座椅上。
“这是怎么了,为何将所有人都聚集在此”,洛岁安猫着身子,小声对师纷纷问道。
“***与昨夜的那场雷劫有关,雷劫之后,苍梧山后那不知笼罩了多少年的雾气竟然消散了,平白出现一座宫殿”,师纷纷捂着嘴,悄声回道。两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两只正在偷东西的小耗子。
众人皆对昨夜异象有惑。
“难道是有大妖诞世?”
“不对,依我看是魔族将要来袭,上次魔族来犯已千年,魔尊是不是缓过来了?”
“我看啊,就是哪位大能渡劫罢了”
“昨夜怎么了,我睡了个底朝天,我怎不知有何异常”
“肃静”,戒律堂长老发话,殿中顿时雅雀无声。
“昨夜异象,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今日将大家召集在此,便是告知众人,吾派老祖于昨日出关,引此异象,不必惶恐”,恢复往日气度的掌门,丝毫不见昨夜的谄媚。
“老祖日常便居于苍梧山后的寻木宫中,本派所有弟子,未得掌门令,不得擅入”,掌门竟将这句话中灌入灵力,直达众人神魂,可见此禁令甚是重要。
“是”,众弟子应道。
洛岁安和师纷纷刚回到小竹峰,外门管事长老便过来,对她们道:“老祖千年未曾出世,需要几名弟子去打理杂物,就你们俩了。”
真是怎样都逃不开打杂的命啊!
当日,洛岁安和师纷纷便收拾好东西,被扔去了寻木宫中。
老祖会是怎么样的人呢?也不知脾气如何,会是个怪老头吗?
洛岁安到了寻木宫才知道,所谓的打杂的,远不止她和师纷纷两人,似乎各峰长相姣好的师姐妹们都在这里。
不是吧,千年的老头了,这么多漂亮小姐姐都在这里,老祖难道是个好色的老头子?
洛岁安正震惊于她的发现,便看见楚云兮和何琪春朝这边过来了。
“师姐们好”,洛岁安拱手,主动的向她们打招呼。
“怎么,勾引大师兄不成,又跑到老祖这里来了”,何琪春对洛岁安的问好并不买账,反倒口吐芬芳。
“也就你口味这么重,打老祖的主意”,师纷纷回敬道。
对,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恶心的人,的确可以突破下限的恶心!
师纷纷拉着洛岁安走开,到了分好的居室,愤愤道:“离那两人远一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傻,一个装”。
“是,我也不想看见她们啊,下次看见的话,我就提前躲开”,洛岁安拉着她坐下,给她捏捏肩,捶捶腿,“别生气啦,我们去休息吧,明天就正式在寻木宫当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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