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顾以沫的重要线索,君临渊也不敢含糊,立即写了加急奏折送到皇上的手中。
养心殿内,君临渊鞠躬作揖,阐述自己的观点,“依儿臣所见,这些人统统得留下。”
“为何这么说?”皇上靠在龙椅上,面色严肃地反问。
“根据顾以沫的交代,他们后面有个大组织。”君临渊娓娓道来自己的想法,低沉用力的声音彰显他的自信,“所以必须要有办法把这几个人勾出来。”
皇上赞许地点了点头,经过岁月抚摸的容颜上尽显苍老,“是这么个理。”
君临渊提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儿臣觉得,如果把端贵妃请回来,会不会名正言顺一些?”
“她?”皇上干涩的眼球突然亮了亮,似是有水光闪过,湿润了眶:“怎么说?”
“就说父皇对端贵妃的感情未尽,可以包容她的罪行,留在身边当丫鬟。”
这样的例子在前朝确实有出现过,所以君临渊才敢这么说。
“这……”皇上深思熟虑了一番,他要考虑的问题很多,不能光是觉得行得通便为之。
还得考虑这个计划的安全性。
要是端贵妃一刻不停地向外传输宫内的计划,或者准备暗杀这一类的,他不得不防。
如果只是单纯找回一个自己曾经的爱人,他完全可以接受。
这是如果这爱人带上了危险的标签,他必须得考虑些许。
“儿臣想到了这点。”君临渊建言献策“故而我想,让她一直贴身跟着永安公主,如何?”
“顾念音?”皇上不惑地皱了皱眉,“这是为何?”
“他们把她弄瞎了。”君临渊拳头骤然一紧,随后又道:“还哑了。”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让它不要爆发。
只要一涉及顾念音的事,他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
“确定是他们吗?”皇上倒吸一口凉气,“真没想到……”
他当左膀右臂这么多年的人,可以对他的朝臣痛下杀手!
他曾经宠幸过的女人,此刻竟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暗算他!
“确定。”
君临渊两个字,砸得皇上都有些晕头转向。
他一下靠在了龙椅上,脑袋朝上,静静欣赏天花板。
有些可笑,更多的是悲哀。
良久后,皇上才重新正回了头,对着下头的人道,“那就让她回来吧。”
“父皇……”君临渊说不动容是假的,毕竟是随时易丢命的事情,连他都会再三思索的。
哪知皇上只是淡淡一笑,粗糙的手掌在龙椅把子上轻轻抚摸了一个来回,声音有些悠远,“我坐在这位置上也已经大半辈子了……”
君临渊即刻接话,“父皇料理政事勤恳精准,对百姓更是爱民如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君主!”
言下之意很明显,大家爱戴他,他没必要因为一些不满的乱臣贼子而消极。
“朕明白。”皇上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这几天让你学的,学会没有?”
从君临渊答应接手政事之后,皇上每日都会偷偷教他一些东西,有时是几本书,有时是口头讲述。
君临渊长身玉立,谦恭地低下了头,“近日事情繁忙,还有一本未学会。”
“好好学。”皇上缓缓点了点头,“你可以的。”
“父皇,您是否是……”
君临渊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毕竟皇上这几天以来的一系列操作,都让他有这种感觉。
哪知皇上连问题都没有让他阐述完整,直接打断道,“先好好学着吧。”
“嗯。”君临渊明了皇上的意思,没有继续追问,说了句告辞便退下了。
君临渊去吩咐了寻找端贵妃的各项事宜后,便开始去全城搜索能够有办法医治顾念音的大夫。
却没有一个人对这种症状有解决的可能。
对此,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君临渊推开了顾念音的房门,亲昵地走到了她边上,“音音,今天还好吗?”
顾念音没了视觉,现在只能靠身体的直观感受,下意识朝一个方向出了手。
君临渊见她抓歪了,立即把自己的位置移到了那方向,“你抓到我了。”
顾念音听着他那含笑的嗓音,感受着手上有力的触感,内心不是一般的激动。
她还是可以感受的!
就算后半辈子真的只能做个残疾人,她也依然可以感受事物!
“嗯!”顾念音无神的眼睛疯狂眨了眨,“真好。”
君临渊内心泛上一阵酸楚,并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我的音音最棒了。”
“你……”顾念音害羞地红了脸,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
君临渊和她闹了一会儿,说起了正事,“我们打算把端贵妃接回来。”
“为什么?”顾念音连眉毛都在阐述着疑问,“她不是……”
“这是父皇的决定。”君临渊道:“是我的主意。”
顾念音不敢过多干涉,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必然不能多说,只能给予叮嘱,“注意安全。”
“我们会的。”君临渊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们有个决定,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什么决定?”顾念音问道。
“让端贵妃整日跟着你,除了陪伴皇上的时间,其他都不得离开。”
顾念音甚至都没有思考,“可以。”
能为君临渊的事业作出贡献,怎么样她都是愿意的。
“那就好。”君临渊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为顾念音的通情达理高兴还是忧愁了。
与此同时,皇上也在征求着锦烟的同意。
娴妃娘娘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关心,冷漠地点了点头,“皇上想怎么做就去做便是了,没必要在乎臣妾的感受。”
“你看你,又是这样。”皇上无奈地搂着怀中人,“你心里要有什么,大胆说出来便是。”
“真没什么。”锦烟摇了摇头,并不是很在意。
自从君临泽把她找回宫来,她对于爱情这一块就已经没有什么追求。
君王本无情,这是她在得知自己相恋的对象是当朝太子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你还是这样。”君王轻轻叹气,“有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出来。”
锦烟任由他搂着自己,语气波澜不惊,“臣妾的意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