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聂正纶咬了咬牙，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大哥知道就好，聂家发展到现在不容易，封家如今在A城势力越来越广，甚至还有向B城延伸的意思，我们如果不跟周家联手，而是继续这样彼此争斗，到时候就是封家渔翁得利了。”
聂至渊松了松领带，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乔夫人那边，我可以去说，反正老爷子现在都不在了，乔夫人再怎么泼皮耍赖，总不可能跟死人较劲。陆云溪很好，但是小门小户出身，跟大哥你门不当户不对，还是周家大小姐跟你更相配一些。”
若是以前，聂正纶基本上连听都不会听，就会面容冷漠地说一句好。
反正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在聂至渊眼里看来，所有人都只是可调配的棋子，而他之所以特别，也只是因为兄弟以及聂家嫡系的身份让他变得更值钱了些而已。
一枚棋子总该有一枚棋子的自知之明。
属于他的东西，他不会轻易放过，可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连想都不会想。
反正，他也得不到。
但是陆云溪……
他顿了顿，“周绮绫已经跟裴家少爷私奔了。”
“那又怎么样？”聂至渊笑起来，眼神中就是掩藏不住的锋芒与得意，“周家只有这么一个小女儿，周云帆又是个护短的，你觉得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妹被人拐走而无动于衷么？到时候，该结婚还是要结婚，这是两家人的决定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聂正纶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种无法抵抗的苦涩在心中弥漫开来。
两家人的决定，无法改变的事实。
是啊，他有时候其实还挺羡慕周绮绫的，至少她作为一个女人，都敢不顾世俗的骂名去跟喜欢的男人私奔，可他呢？
聂至渊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给他使了多少绊子，他一味地躲着，只想息事宁人，殊不知像聂至渊这样的人，你对他越温柔，他对你越不屑，如果他当初态度强硬，说不准现在做聂家家主的人……
“大哥。”
聂至渊忽然开口，让他回过神来，“周云帆已经派人去追了，你也知道他的速度，应该一周之内，周绮绫就会回来，为了让她彻底死心，一个月之内，你们的婚礼，一定要举行。”
“一个月之内？”
比他想的还要早。
聂正纶稍微有点发怔，他本以为，这一拖至少就能拖到明年去，他也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保证了跟周家的合作，又能不毁了他和周绮绫。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至少要想出一个办法，转移聂至渊的注意力，只要聂家暂时不能平稳运转，才能打消聂至渊和周云帆两个人对于联姻的执念。
聂至渊上下看了两眼聂正纶，似乎想到了他要干什么，嘴角含笑，“大哥，无论你想怎么样，做弟弟的都提醒一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您每天写诗画意，我每天在商场里厮杀，咱们这就算是最和谐的搭配，人不要去肖想自己一定做不来的事，否则最后成功了，也是害人害己。”
聂正纶眸子冷淡，“多谢，那我现在可以走了么？云溪还在车里等着。”
“大哥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只是这些话就不要和小嫂子说了，别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周绮绫一周之内就会回来，等一周之后，小嫂子应该也会被送离封家吧？”
聂至渊定定地注视着聂正纶，等着他的回答，聂正纶却不屑地一笑，“你不觉得你这一声声的小嫂子，叫的可笑？”
“那有什么的？”聂至渊笑容不改，“我只说大哥一定要跟周家大小姐结婚，却又从来都没有说，大哥非得喜欢她。她都不喜欢大哥，我却强迫大哥喜欢她，那岂不是大哥亏了？”
聂正纶的笑容更添了几分冷意，“那你的意思是？”
“养在家里，当尊佛似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反正她心里也有人，不会计较你跟谁在一起，到时候，你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跟她只做个契约夫妻，不就得了？”
聂正纶冷冷地看着他，这回是连笑容都收起了，“所以你和林如云，也是如此？”
聂至渊没说话，只是浅浅地勾起唇角，但那眼神分明是承认了。
聂正纶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怀疑他跟聂至渊究竟是不是兄弟？
从一开始聂至渊入主聂家开始，他身上的冷虐和暴戾就展露无疑，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有一点点感情上的波折，他可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能真正的走到他的心里，没有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对他的评价都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这样的人，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但在感情里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伴侣。
想当初，林如云跟他初次回来的时候，她还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处处秀恩爱想让人看到，聂至渊对她很好，简直就是把她捧在手心上宠。
聂正纶却只觉得可笑，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聂正纶能这样对她，自然也能这样对别人，对他而言，身边的人是谁都无所谓，漂亮或难看，瘦高或者胖矮，反正都是聂家的夫人，反正都是他不得不娶的妻子，对他而言，可能根本没有区别。
可怜那林如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巴巴地往上面凑。
聂正纶可不是聂至渊这种人，别的他都可以妥协，但是这一次，聂至渊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或许，他还能想想办法。
就算不娶陆云溪，至少也不会让别人来掌控他的婚姻大事。
“大少爷，二少爷。”白管家突然小跑了过来，“陆小姐等急了，正在车里喊人呢。”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聂正纶回身正要走，身后却又传来了聂至渊的声音，“大哥，可千万别忘了我们今天说的话，对那小丫头也是，玩玩可以，千万别动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