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不能离开,他们更像是在这里度假。
洗漱之后他们躺在柔软的床上,却没有半点睡意。
“修诚,你说我们不回去,荣阳会不会很担心。”
“自然是担心的,希望他能早点发现我们失踪吧。”
王修诚守在白如身边,安静的守护着他们。
“我守着你们,你睡一会儿吧。”
王修诚说道。
“我睡不着。”
白如眉头紧锁。
“树大招风,之前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低调就不会招惹是非,没想到我们都已经这么低调了,却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
“等荣阳考过了我们就回去,以后都不来了好不好?”
“倒也不用这样,而是说以后出门的时候多带点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好有反击的余地。”
他们就是太低调了,出门都没带人,但有时候太过低调也不是好事,一如今天这种事。
“那就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白如靠在王修诚的胸口。
“就跟个小跟班似得,一点主见都没有。”
“因为你说的都是对的。”
一句话说的白如心花怒放,到底是习惯了早睡,她没一会儿就窝在王修诚的胸口睡着了。
王修诚却丝毫没有睡意,一直撑着不睡守着他们。
而此时宋元要连夜提审几位皇子的事立刻传扬开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张夫人,她当即就砸了手边的东西。
“宋元那个贱人分明是故意的!”
这话没人敢接,也就她当着自家下人的面敢说这样的话,旁人可还要头上的脑袋呢。
发泄了一番,张夫人心里的郁结之气消散了许多,她冷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进宫一趟。”
她自信自己藏的人无人知晓,而白如对宋元意义重大,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来人,更衣。”
“是,夫人。”
半个时辰之后,张夫人见到了宋元。
此时的宋元换下了沉重的龙袍,穿着一身轻便的常服,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她身上的气势,反而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的从容沉稳。
张夫人心情十分复杂,大家都在成长,宋元的母亲甚至牵头开半了女学,当然,愿意和她一起开办女学的多是生了公主的夫人,而像她这样自以为生了皇子的却不愿意和她们同流合污,可谁能想到她们才是赢家。
开办女学并不是要事,而是他们借这件事讨好了宋元,拉进了和宋元的关系。
只是她向来清高惯了,根本看不到自己眼前的路,如今她倒是想明白了,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拜见陛下。”
张夫人跪下行礼道。
“起来吧,从情理上来讲你还是我的长辈,日后若是没有外人在就不用跪了。”
说实话宋元真心不觉得跪礼有什么存在的理由,不过它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她也不好一上位就废除。
无名教过她,做事情要循序渐进,不能冒进。
“多谢陛下,陛下太客气了,您是君,我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平民见了陛下自然是要跪的。”
张夫人不该在冒犯她,毕竟她的儿子还在宋元的手里。
宋元笑了笑,让人上了茶点才道。
“不知夫人进宫来找我所谓何事?”
她就是故意的,其实她知道张夫人的来意,但她就是不说。
“我……”
事已至此张夫人忽然有点慌,她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首先她的儿子只是顶撞了宋元,并不是什么大罪,而且无名还在呢,他已经死了两个儿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有宋元,她才坐稳这个位置没多久,就算她想要铲除异己,也不会用这么显眼的法子。
换句话说,她把那几个挑事儿的打入牢房或许真的只是为了教训他们。
这件事冷淡几天也就过去了,但现在事情被她一搅合却成了一滩浑水,她想要在撇清自己就难了。
“张夫人有什么话直说,不管怎么说,您也是长辈。”
宋元已经从她的神色看出了什么,但张夫人不坦白她也绝不会主动提及。
宋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张夫人被看的头皮发麻,她终于意识到这个不被她看在眼里的小丫头片子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被她这样盯着看的时候,张夫人竟有种被无名盯着看的错觉。
她慌忙跪下,闭上眼心一横说道。
“陛下,实不相瞒,是我抓了王家夫妇。”
“不知张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宋元再次问道。
“我……”
“我只是想让陛下放了五儿,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没有把他教导好,但是身为母亲的女人,都舍不得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我也是……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慈母之心?”
宋元被她的话气笑了。
“你的慈母之心就要用别人来成全吗?王夫人一家三口做错了什么,要被你绑架,被你威胁?”
宋元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甚至她的声音还很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张夫人的心发颤。
“你把他们关在哪儿了,带朕亲自去将他们放了。”
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必须解决的完美,否则日后白如会对她敬而远之。
每个人的命都只有一次,正如张夫人所说,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会无所不用其极,而白如也是一个母亲,安哥儿还那么小,她绝不愿自己的孩子置身于危险之中。
“陛下,他们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怎能让您亲自去?”
张夫人不太理解,而且她也不愿意宋元日吃抬举他们。
“她是我的朋友,你动了我的朋友,想好怎么请罪了吗?”
宋元冷眼看着张夫人,这个张夫人又蠢又冲动,她实在不知道张夫人是怎么成为后妃的,难道是因为蠢吗?
她也不想天天吐槽,但她就是忍不住。
“我……单凭陛下处置。”
张夫人现在明白,错了就是错了,若是做一些额外的事,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她更害怕儿子会因此而责备她。
这个世界上她可不在乎任何人,却不能不在意自己的孩子。
她这一生可谓是可恨又可悲,她活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