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主见白如的神态不似作伪,他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知王夫人可认识沈瑶。”
“认识,她是我在海上救的,我救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后来我救了她,她无处可去就留在了我这里。”
白如稍微润色了一下沈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反正沈家主也没法查探。
“她……”
沈家主原本想责备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他或许对孩子冷漠,但也并非不在意这些孩子,只是性格使然。
“她如今过的很好,想必沈家主也知道,我在临城开了一个学院,如今她也算是名列前茅,等她从学校出来,就是我的掌柜。”
“女子怎么能抛头露面?”
沈家主不悦道。
“为何不能?”
白如反问。
“女子自然是要在家相夫教子的。”
“可这是当初我救她时她答应我的条件,莫非沈家主希望她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白如看的出来沈瑶是喜欢现在的生活的,她不会逼她离开,那这个恶人只有她来做。
沈家主沉默了一瞬眯着眼睛道。
“看来王夫人真的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白如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沈家主的样子十分生气,难道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沈瑶平日里就很乖巧,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还请沈家主指教。”
白如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十分谦虚。
“他们绑走了我的爱妾。”
沈家主沉着一张脸,在自己的老家他们沈家的声音日渐走下坡路,他好不容易来参加这个商会,没想到自己的女人都被带走了,这让他怎么不愤怒。
白如,“……”
她沉默了一阵道。
“敢问沈家主,您那位爱妾和沈瑶是什么关系?”
在白如看来,沈瑶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绑架他的爱妾,她想到之前沈瑶说过,她的母亲是沈家的妾室,那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她的母亲,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
妾室在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很卑微的存在,她没遇见也就算了,偏偏她遇见了,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手段被对方发现了。
想到这里白如揉了揉眉心。
“她是沈瑶的母亲。”
沈家主咬着牙说道。
其实跟让他生气的是金姨娘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可她呢,竟然这样毫不留恋的就离开了,当他是什么?
白如并不意外。
“所以沈家主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白如并非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而且沈瑶现在是她的人,她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人的。
“我只是想带回我的妾室和女儿。”
沈家主心中思绪万千,但面上却一点都没表露出来。
自从临城的王家冒头之后,楼大人的势头就超过了其他地区的县令,而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他们临安县衙的安大人了,偏偏这位安大人还是他的妹夫,两人向来同气连枝。
而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安大人处处被压一头,这让安大人十分不满。
他一不满就迁怒到了他们沈家,以至于现在的沈家开始走下坡路,这让沈家主自然不满,但他们沈家也是靠着安大人才能稳坐地头蛇的位置。
若是他这次能利用这件事将楼大人或者王家的人压下去,那他们沈家的机会就来了。
如此想着,沈家主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那么沈家主想怎么做?”
白如淡淡的问道。
“把她们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白如就明白了,他是借题发挥,刚好借由这件事来找茬的。
“我可以告诉你,我没见过她们,你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是不将她们送回来,别怪我不客气。”
白如一听就笑了。
“沈家主这是在威胁我?”
说起来自从她带着临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之后,当着她的面威胁她的只有这位沈家主了。
“我这不是威胁,她们本就是我的家人,我带她们回家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至于你救沈瑶的事,我会给你一笔钱。”
白如却笑了。
“或许沈家主不知道,沈瑶已经定亲了。”
“定亲?”
沈家主眉头微挑。
“你怎么能随意让她定亲,你要知道她可是我们的沈家的姑娘。”
在他的认知里,女儿自然是要嫁出去换取人脉和资源的,既然沈瑶还活着,自然不能免俗,但他没想到女儿竟然已经定亲了。
“他是谁,我跟他谈。”
他们沈家现在虽然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笔银子他还是拿的出来的。
“腾空先生,不知道沈家主可有听说过?”
“腾空?”
沈家主眉头一挑,腾空的名字他自然是听过的,只是没想到女儿会跟他扯上关系,若是女儿真的嫁给了腾空,那他的货源就简单多了。
“看来沈家主听过腾空先生的名号,当初确实是我发现了沈姑娘,但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法救她,因此就请了腾空先生出手,而沈家主知道,若是要在水中救人,自然是要贴身的。”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家主的心有点乱,他得回去好好想想。
白如挑眉。
“沈家主慢慢想,我就不送了。”
从始至终她对这个沈家主都没有任何的好感,这种刚愎自负的大直男,连老婆都不配有好吗,偏偏他还有妾室。
沈家主满腹心事,自然没心情在意白如的态度,出了门之后他乘船朝着临城而去,刚抵达临城他便收到了安大人的来信,他忙回到客栈关上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要钱,又是要钱。
自从临城的楼大人崛起之后,他几次三番的跟他要钱,他们沈家是有钱,但沈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沈家主气得撕碎了信纸,可这样并不能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他枯坐在房间里,回想这一生,忽然发现他这一生过的太失败了。
和妻子貌合神离,儿女和他并不亲近,就连喜欢的妾室也不喜欢他,说离开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