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一次陷入沉默,就在唐裕的脸色快要沉下来时,一个学生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
“先生,我……我有话说……”
唐裕看了他一眼。
“好,你来说。”
“先生……我……我方才坐在向云纺和李龙的身边,亲耳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些事,向云纺说,他知道魏凡是李龙推的,李龙听到就变了脸色,后来向云纺还说让他答应自己一个条件,他就帮他隐瞒。”
那位学生并不惧怕李龙和向云纺,毕竟他和魏凡的关系不错,之前之所以没开口,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而作为事件的主角,李龙和向云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尤其是向云纺,其实这件事原本可以跟他毫无关系的,可因为他的介入,变得更加复杂,而他也毁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
唐先生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沉着脸走到李龙和向云纺身边。
“他说的可是事实?”
“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到海水害怕,然后胡乱抓了一下,然后魏凡就掉到海里了,我……我也是太害怕了。”
李龙涨红着一张脸解释着,他明白,若是此事他不能摘干净,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参加科考了。
而他已经报了几个月之后的科考,若是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不用别人动手,他父母都能打死他。
“害怕?”
唐裕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李龙,我记得你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其中提及了要如何在海水中游水才能更安全,莫不是我记错了?”
李龙这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结巴道。
“先生,我……”
“行,此事我都明白了,谁做了什么,谁是无辜的,我心中有数,只这里到底是王家,我们学堂的事得回到学堂去处理,你们都去收拾一下,我们先回学堂!”
学堂里的学生做出这种事,那就是他们做先生的没教好,他们先生也是有过错的。
而且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可能再待的下去。
“是,先生。”
他们起身刚要离开,就见白蒲走了进来。
看到白蒲,学子们纷纷见礼。
“见过老爷子。”
“你们去忙吧,我找你们先生。”
白蒲随和的摆摆手,走到唐裕身边。
“唐先生,有结果了吗?”
是了,之前他原本想自己来审问的,但他到底是外人,不好开这个口,好在唐裕主动开口,免了他这个尴尬。
“我心中有数,另外你们放心,魏凡那里我会去说,你们只要把人照顾好就行了,我就先回去了,过几日,我在来接魏凡。”
唐裕声音沉重道。
“既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了。”
白蒲也不是不识趣之人,这件事只要一个结果,那个结果是谁查出来的并不重要。
“该是我劳烦你们才对。”
如果不是他任性跑到这里就不回去,又怎么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好了,既然先生要走,那我也不多言,我送送先生吧。”
唐裕也没有客气,任由他送到门口。
“先生,就此别过。”
“白老爷子,再会。”
唐先生挥挥手,朝着渡口走去。
送走了唐裕,白蒲回到院子里,白如就迎了上来。
“爷爷,怎么样了?”
“唐先生说此事他会负责,我们就不必管了。”
学子之间的矛盾,不是他们能懂的。
“有唐先生负责,我们确实可以不用管了,辛苦爷爷了。”
白如感激的看着白蒲。
“行了,答应我的酒别忘了就行。”
白蒲扫了她一眼,抽着旱烟去了渡口边。
解决了这件大事,白如心里松了一口气。
“小如,事情怎么样了?”
胡三春急不可耐的冲出来问。
“娘,唐先生说此事交给他,我们不必管了。”
“那就好,只是这些学子看起来清风明月,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黑心的人。”
白如失笑,学堂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社会,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当然,大部分的坏人是不会暴露自己的。
“娘,您去看看荣阳吧,我出去走走。”
一大早就发生这样的事,白如觉得十分心累,正好现在夕阳西下,真是适合散步的好时候。
大鱼小鱼紧跟在她身后,来到渡口边,橘色的夕阳照耀在海面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忽然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
“轰隆隆!”
大鱼和小鱼立刻就紧张起来。
“夫人,我们先回去吧。”
白如抬头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点头。
主仆三人刚回到家,豆大的雨滴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很快就将这个世界淋湿,似乎想要洗涤人世间的罪恶。
这场雨并没有下多长时间就停了,曲小烟坐在窗前听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忽然小鱼冲了进来。
“夫人,外面来了一群人,他们说是您的亲戚,您……”
“亲戚?”
白如站起来想了想。
“出去看看吧。”
能自称她亲戚的人,也只有陈素芬一家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腆着脸找上门来了,由此可见,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而此时门口,陈素芬带着一家老小看着王家的高门大户,眼中的嫉妒几乎染红了她的双眼。
凭什么!凭什么白如这个贱货在那样的境地之下,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正想着,白如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
陈素芬等人来的时候淋了一场大雨,每个人都是狼狈不堪的,看到穿着绫罗绸缎,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宛如富家太太的白如,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顿时就失去了理智,指着白如破口大骂。
“白如!我们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你却在这里呼仆唤婢,我要去告你不孝!”
白如翻了一个白眼,二话不说直接道。
“黄叔,关门!”
她又不是受虐狂喜欢被骂,而且这个陈素芬永远都不长记性,明明在她手上吃了好几次亏,却每一次见她都像是一直生气的公鸡,简直不可理喻。
“白如,你敢!”
陈素芬气疯了。
“娘,你怎么能这么跟妹妹说话!”
陈素芬的儿子忍不住埋怨。
“就是啊娘,我们是来投奔妹妹的,不是来骂人的,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她的儿子们早就忍她很久了,已位列有这样一个母亲,他们至今还没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