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监国府送来那样的“礼物”,司徒久雯和乔浅浅是一点都没有消停,第一时间就让全府上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她们跑到雅阁大闹,更是将整件事推到了高潮。
整个丞相府,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了。
现在大厅里站在不少的小厮奴婢,乔之如说的如此的肆无忌惮,会引发怎样的效果,是不难想象的事情。
乔穆庭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挤出些许的笑容:“之之,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浅浅不开心也是正常的。如果你的府上收到了那种礼物,怕是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吧?”
“是。”她点了头,对这一点完全没有否认。
可是下一秒,她就继续说道:“但是之之定然不会认为那种东西是丞相府送来的,更不认为丞相府有人会送上那样的东西,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
这么一句话,似乎将她衬的更加的委屈了。
易地而处,她不会第一时间怀疑丞相府的任何一个人,但是整个丞相府有几个人相信她与这件事无关呢?
一时间,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就那么清晰地显现出来,乔穆庭眼角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毕竟宁九天就坐在那里,这时候对乔之如训斥,是半点便宜都讨不到。
偏偏不对乔之如训斥,这内心的不适也着实也压制不下去。
就在他眉头紧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宁九天适时地开口了:“这件事不管到底是因何而起,礼物既然是监国府送到的,自然是要由监国府负责。”
一句话,让乔之如和乔穆庭的面上显现出截然不同的表情。
乔之如显然是没有想到宁九天会这样说,好似完全是将责任揽到了监国府上面,也表答了要对这件事负责到底的意思。
反观乔穆庭,面上是标准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们都在揣测,宁九天究竟准备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乔二小姐即将大婚,收到这样的礼物自然是不吉利的。只是相国大人在朝多年,哪里不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有人想通过这件事,对我们两家下手,让我们彼此仇视,也是极为可能的事情。”
不得不说,他给出的这个理由很是充分。
本身宁九天是太子党,乔穆庭是三皇子党,就处于对立的位置上。
现在三皇子的生母将乔浅浅指婚常远,摆明了就是他们的阵营之内出现了矛盾,有人伺机而动的设下这样的局,让宁九天和乔穆庭之间的关系更为恶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说辞,就将乔之如完全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并且昨天乔之如受到的待遇,就真真的都成了委屈。
那这个委屈,自然是要向乔家讨要的。
乔穆庭是什么人?
在官场上纵横十几年,当然明白人心险恶,他更明白永远不要率先表态。
否则,整件事的走向,很可能和他的想象完全不同。
他面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情绪似乎也不再是方才的紧绷:“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总得查清楚了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昨天送来礼物的人,确实是之之的贴身婢女。”
最后一句话,他咬字极重,其中的分量也很是清楚。
贴身婢女确实只是一个婢女的身份,但是这样的人往往和主人休戚相关。
生死,也不过是主人一句话的事情。
他这样说,就是想表明这件事和乔之如有着脱离不断的关系。
宁九天微微颔首:“相国大人说的是,不过这个婢女是之之嫁入监国府之后,本官指给她的。说起来,当初之之嫁到监国府,身边只有一个婢女。”
慢条斯理的实事求是的言语,却让乔穆庭眼角的肌肉抽搐的更加厉害。
千屿嫁女等级很是森严,不仅陪嫁之物要点数清楚,连身边陪嫁丫鬟有几个都是明文规定的。
司徒久雯贵为司徒家的大小姐,但是由于她嫁给乔穆庭是做妾,嫁妆和陪嫁丫鬟都只能按照规矩办事。
至于她手中的大笔财物,大部分都是成亲之后,老将军夫人悄悄地递送过来的。
即使是将军府这样的身份,在嫁女这件事上都不敢明面上坏了规矩。乔穆庭作为文官之首,却在嫁女之事上屡犯忌讳,一旦被查起来,还真的是麻烦。
当初一来乔之如不受宠,二来乔穆庭根本没有想着乔之如能活过第二天。
谁曾想,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言语之间陪上了几分笑意:“当时情况特殊,事出情急,难免是忙中出错,还请大人见谅。”
“那现在的情况也很特殊,赐婚的时间更是短,不知道相国大人安排的如何了?”宁九天慢悠悠的询问。
听起来平凡无奇的一句话,却给乔穆庭内藏杀机的感觉。
乔之如和乔浅浅本身就是嫡庶有别,婚期这么近自然是要被人比较。
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乔家和司徒家摆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人敢嚼舌根子。
偏偏宁九天坐在那里一副护定乔之如的架势,哪里还有旁人随意行事的机会?
只怕乔浅浅的婚礼少有僭越,他就会被宁九天参上一本,到时候还真的是无比麻烦的事情。
咬了咬牙,他故作不在意的大笑了一声:“大人说笑了,之前有了为之之操办的经验,为浅浅操办自然就简单多了。大框架按照之之的来,至于详细的,则是照规矩来。”
有这么一句话放着,乔浅浅的婚礼大操大办自然是不可能,陪嫁之物自然也得大大减少。
乔之如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事实上她也不在乎。
不过她有点不明白,宁九天怎么会在这件事上掺和,他们来的目的不是说死鸡的事情吗?
但是她自然是不会在乔穆庭面前拆宁九天的台,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只是她不出声,不代表没有人出声。
司徒久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老爷,这所有的一切都按着规矩办,我都没有意见。可是这死鸡的事情不说清楚,未免太欺负我们母女了吧?”